直到第二天天亮,爹爹也没回来,我又渴又饿实在不行了,走到山脚不远采了几个野果,喝了几口山泉,快到中午时,忽然看见五六个贼人,拿着刀还有棍子,提着大包小包往这边跑,我想躲也来不及了,他们发现了我。”
其实,凤儿当时只管拼命地跑,也没工夫去分清方向,一心只想让坏人找不到自己,躲在灌木草丛里,大气也不敢喘,本想挨到天黑在动身,凤儿透过树叶清清楚楚听到。
当时,就见一个年纪蛮大的独眼龙,对身旁的一个瘦子说:
“去!那是个女娃娃,没什么能耐,把她杀了省事得很,不然会泄漏我们的行踪。”
这话一入耳,凤儿自然害怕得很,双手扒开草叶就往西面逃命。
瘦子发现了行踪,一边喊、一边也朝这个方向在后面追,直到凤儿跑不动了,坐在山腰一块大石头上、喘气歇脚。
那人才提着刀,跑来对她说道:
“是大哥叫我杀你的,不杀不行,唉!这年头杀的人太多了,我老是做恶梦,不过你还小,小孩是没有鬼魂的,杀了你以后就重投胎,兴许是会比现在活的舒服。”
凤儿想起爹爹临走时说的话,匆忙拿起剑,指着他不让靠近,一边恐慌说道:“你……你……你,你别过来!”
就见一道白光掠过,瘦子啥也没说,就趴在了地上,动也不动、浑身汩汩地淌血。
凤儿心里在说这剑真灵,她也忘记了害怕继续向北走,惊喜看见有一片桃树林,凤儿实在又饿又渴,尽管她知道、偷摘别人的果实,是不应该的。
但眼下饥饿干渴、昏头耷脑,已经熬不下去了,毕竟,两天没吃东西,这番逃命又累得半死,伸手刚摘了一个桃子,还没吃一半,谁知,那五个强盗竟又回来了。
凤儿慌忙躲起来,因为离得远,隐隐听见有个人嚷嚷:
“瘦猴怎么搞的!杀个娃娃……居然一个多时辰,还不见人影。连这点力气都长不出来,看来这行当他不用做了,……我们就在这等他,大伙先把东西分分算了!”
凤儿没想到、这几人暂不离开,打算先走免得被歹人发觉,于是悄悄吃完剩下半个桃果,又采摘两个大桃装进衣兜,跳下树丫时,她不小心、惊飞几只灰山雀。
“这里好像有人!”
“难道还有人跟踪?”果然歹人警觉,连忙分散开来搜索。
“我看见了,还是那个女娃娃,瘦猴多半给她害啦!”
“死了也好!没用的家伙,省的咱还要多分一份给这死鬼,这女娃子小是小,多半手脚灵活些,咱们四面围住……注意!别让她再跑了。”
凤儿终究人小、力气也少,宝剑虽然不重,却晃来荡去,碰腿极是碍事,况且这几个打家劫舍的强盗,终究不是寻常农夫,在桃林里跑转了不久,小丫头还是没等到逃离林子,就被五个匪徒围住。
“嗯,这小娃娃有剑,大伙注意。”
“有剑怕什么,凭咱哥几个,连个娃娃还对付不了?”
“小娃娃人还没剑高,能拿得起剑吗?笑话!只怕是爹娘请人做的木剑,拿着吓唬小孩子好玩而已。”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爹爹妈妈……就在附近,你们再走近……我就喊了……”凤儿战战兢兢假装恐吓对方。
这时,凤丫头已无路可逃,紧张害怕得口齿已甚不伶俐,连紧紧握住宝剑的双手,也已发抖得有些拿捏不住。
这状态神情、更加证实了强盗的判断,确信小丫头手中握的是把假剑。
凤儿见这么多人同时围攻,心里暗叫宝剑一定显灵,不要让坏蛋过来,想到那个秃顶老头最坏,她想要是他死了最好。
于是手臂一歪,宝剑向秃顶老头挥去,一道寒光落下,无声无息老者已趴在地上,秃顶头颅滚在一旁,很是吓人,桃树枝也跟着一起断折,大小粗细全都压在秃头尸身上,鲜血很快淌满了一地。
另外四人吓了一惊,连蹦带跳往后退了十几步,方才定下魂魄,你望我我望你、犹豫了片刻,随即又渐渐围拢过来。
凤儿有些担忧后怕,不知先指杀哪一个才好。
正在未决时,忽然桃叶飞舞,如箭一般直向四人射去,凤儿吓了一跳,忙举剑四下乱舞,耳边只听见“哎呦”一声,一个身影从半空急落而下。
凤儿急忙停下来,定眼一瞧,只见离自己三四丈远空地上方,一个身影翻转急散,而后盘腿落定而坐,再看是个容貌娟秀的黄衣阿姨,面色紫青,胸口血迹殷红。
而那四个坏人躺在附近地上,兀自哼哼唧唧,显然被桃叶所伤、不能动弹。
凤儿忽见瞬间误伤了她人,是以自己哭诉不安,她哪里知道被宝剑所伤的阿姨,正是昆仑山天玄的掌门人鲜至柔。
蓦然寒光扫来,至柔来不及多想,双掌空击桃林,顿时枝叶纷飞,自身跟着反弹避开锋芒,终被宝剑余光斜刺带过,虽然伤口有一寸深,所幸不在要害,因轮回功正在流转,血势还是呈现喷涌状,急忙点穴以太极功收锁血脉,少顷方才化险为夷。
听完大致情况,至柔稍稍安慰凤儿,打算进仙桃观拜访一下,终究此地死了好几个歹人,不能一走了之,还需加以说明,谁料道观空空如也,并无一个道人,看来多半也是逃命去了。
于是,至柔拉着小姑娘的手,一边寻找一边询问,踏遍了洛阳周围的山山凹凹,逗留了四天,仍旧一无所获,最后居然也找到了姬家旧宅,却是残垣断壁、面目全非,到处是燃烧的灰烬,凤儿茫然垂泪,不知所措。
眼看傍晚将至,至柔猜想辽兵意在攻打京城,或许凤儿的亲人、被裹挟到了京城附近,其后又不厌其烦、带着她往京郊寻找,烽烟之中、何处去寻这小女孩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