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季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总不能老实地回答是她前世的奶奶说的,也经常这样煲给家里风寒感冒的人喝的啊。
她呆愣的样子,看在许芙蓉的眼里就是她在苦苦思索是谁告诉她的,于是许芙蓉就初步认定:大妹伤了脑子后,没有以前那么灵光了。
她在心底默默地为大妹伤心,大妹太可怜了,说话做事都不太会了。
不过她好喜欢这个有胆子又有招数对付阿奶的大妹。
很快姜汤就煮好了。
许有富烧得不轻,迷迷糊糊,刘氏就一勺一勺喂许有福喝姜汤,之后又按照许月季的说法,用手帕包裹着一碗姜末,给他全身来回的擦,把得红彤彤,热乎乎。
“大伯,大伯,阿奶让你今天去借大堂伯叔家的牛犁点地种豆子。”
许有富的二儿子许家旺在门外大声喊,“大伯,大伯……”
刘氏听了许家旺的话,不想回他。
许芙蓉正在灶房熬点野菜粥当早食,也不愿意理他。
“大伯!大伯!大伯不会是一大早又去开荒了吧?阿奶说了:误了种豆子,大伯可得负责任!”
坐在屋檐下的许月季看着这个高扬着头颅,神情愤怒的小孩,好欠揍!
她也不知是二叔家的二堂弟还是三堂弟。
许月季突然手痒痒,好想揍他一顿,得好好想个理由。
“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许月季就笑了,这么嚣张跋扈还真是陈氏所出,无不精品啊。
陈氏与她的两个孙子那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嚣张,一样跋扈。
“麻烦你跟阿奶说一下,我阿爹昨天替她跪祠堂五个时辰,从晌午到半夜,现在烧得不省人事。”
许月季特地放大声音,使前院的陈氏和自家屋里的阿爹,还有左邻右舍都能听见。
“阿奶家里田多地多,二叔不在家,我阿爹帮忙着点是应该的,我阿爹一个人只有一双手,就算是白天干,晚上干,也种不了那么多。”
“再说了,我阿爹丢下自家的地不种,帮你们种,到时候我们家地里没有收成,是阿奶给吗?”
“你想得美!我家的粮食凭什么要给你们家吃?”臭小子攥紧拳头,蠢蠢欲动。
许月季拍拍手,称赞:“对!你家的粮食凭什么我们吃?”
“可是你家的粮食为什么要我阿爹去种?”
许家旺被她的反问问住了,他圆圆的大眼睛呼噜一转,“因为,因为大伯是阿奶的儿子啊,儿子帮阿娘干活不是天经地义吗?难道大伯是那种不孝顺的人?你们要是孝顺你阿爹,你们就一起来帮他干活,好让他轻松一些。”
许月季实在是佩服他灵活的脑子。
前世,像他这么大的孩子,也就上二三年级,天天都还粘着妈妈要抱抱,要亲亲,而没有上过学的许家旺居然已经懂得用孝道来压人了。
由此可见,用孝道压人是老许家的优良传统家风啊。她总算知道她那便宜阿爹只会愚孝的根源在那里了。
许月季发现许家旺可比他大哥精明多了,也许就是俗话所说的:老大傻,老二奸,家家都有个坏老三。
就不知道,老许家有没有一个坏老三。老许家有两个老三,一个是陈氏的宝贝疙瘩许长贵,还有一个是二叔的小儿子许家发。
这两个老三,她都还没有见过,阿姐小妹也几乎没有提起过。
“我阿爹帮阿奶把全部田地都给种了,那他就不剥夺了你阿爹孝顺阿奶的机会,然后导致二叔被人背后说他不孝顺?”
“我阿爹才孝顺呢!我阿爹的月钱很多,都交给了阿奶。阿奶说了,你阿爹没本事,挣不到钱,没钱孝敬阿奶。”
“我阿爹可真不值当!”许月季叹息,“孝顺阿奶是应该的,但是帮你阿爹种地挣粮食,就得了你这些白眼狼的话,你真是把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就是没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