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摊上的那位客人,原本是荣华杂货铺前一任掌柜钱富贵的阿爹钱老三。
他儿子钱富贵因为往家里偷偷带了一小包盐回家,不料被当时还是伙计的许有富发现并向老板告发了。
他儿子只能灰溜溜地卷铺盖走人,还因为有前科在身,后来再也找不着掌柜的活,只能远走他乡去混口饭吃。
而许有富因为上过几年私塾,识些字也会些算术,后来做小伙计时有心思偷偷学钱富贵打算盘,竟然让他学得不赖。
于是老板就干脆把他给提上来,做了账房先生。
他不怀好意地看着被围在中间的许有富。
你许有富也有今天啊!
他把最后一口油条咽下去,又把最后一口豆浆喝完,悠悠地开口:“今天能把人家儿子弄没了,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把老板的银子和铺子弄没了呢。”
许有富一听,急眼了,“你放屁!你,你,你……”
许有富觉得这个老头子八成是针对自己的,不然怎么就这么针对自己呢。
他认真看了好几眼,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是什么人。
“你放屁!我跟了老板十八年了,店里的可是算得清清楚楚,我两只眼睛看数,一只手一拨算盘珠子,分毫不差,我怎么可能把老板的钱算没了呢?”
老头子又反问:“那你说你们母子两个大人,四只眼睛四只手,又是怎么把你大哥的儿子给弄没了的呢?”
许有富转头跟他许有福解释:“大哥,你知道的,是阿爹要带家安赶集的,我那时可是负责买年货了,你也知道家安根本就不跟我亲……”
刘氏一听他竟然把锅甩给自己去世的阿爹,更是觉得心寒:“我儿本来是跟着他阿爷,可就是你叫公爹帮忙抬米上牛车,公爹才把我儿交给婆母看着,一包米抬上牛车,我儿就不见了,然后就说落水了……”包大婶听了想起多年前的事,惊呼:“哎呀妈呀,原来那落水的竟是你儿呀。”
“当时我就说怎么当阿爷的都下河小孩子了,这当爹的只顾着在岸边喊,原来不是亲儿,只是个是亲侄子呀。”
“可不是,我记得那阿爷被拉起来,还想下河,他还死死抱着老人家,还托了让人去下游找。当时觉得这做儿子的可真孝顺,为了阿爹不冒险,自己亲儿都放弃了。”
……
刘氏死死地看着许有富,说:“这么多年我都不愿意细想,现在想想,你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一袋五十来斤的米,非得叫公爹帮忙抬……”
“你可别乱猜!那不是我的腰之前扭伤了还没全好,不然我那需要阿爹帮忙。”许有富想不到这个大嫂竟然做这样没证没据的猜测。
“这么巧合?”
“就是这么巧合,我去在杂货铺扭伤的,当时的账房钱富贵可以作证。”
还坐在油条摊上看热闹的钱老三点点头,说:“钱富贵已经远走他乡,你是明知他十多年没回来过才故意让他当你的证人的吧?”
许有富指着老头子,气得说不出话,他当然知道钱富贵十几年没回来过了。
“就算找不到钱富贵作证,当时一起来办年货的大牛哥他们也知道我确实是扭伤了。说到天边去,也不能诬赖我。”
刘氏讽刺地笑了笑,问到:“既然那么多人知道你扭伤了腰,婆母不可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