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长生观外。

雪花一片片飘落而下，漫天白霜，空中那巨大无比的月亮，映出无边的银霞洒落在整片长白山的地区。

道观不远处一座山头上，姜凡静静盘膝而坐，那漫天雪花，无时不刻的轻轻落在他一头灰色发丝上，随后又蒸发。

他的手中，拿着一壶酒，静静的看着这月光，灌下去一口。

“小子，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一道略有虚幻的身影缓缓在他旁边幻化而出，文老露出笑容，也在姜凡旁边一屁股坐下去，眼光有些羡慕的看着姜凡手中的酒。

“酒啊......老夫已经不知道多少个纪元没有尝过了，神魂喝酒如同嚼蜡。”文老摇头感慨，他最后一次喝酒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了。

“文老，到底什么是修士？”

姜凡轻声问道，十余年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他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成为了现在双手沾了许多血腥的.....修士！

十年，在从前，对人们都是很重要的时间，但现在，十年时间，仿佛很久，又仿佛只是这无穷寿元中的沧海一粟。

“修士啊......说实话，老夫也不明白太多。”

文老突然一笑，一只手抬起，一片雪花竟然没有穿过他的魂体，而是落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你看这雪，他本是无根之水，遇极寒化冰，遇热化云，这雪，便是一种修士般的人生，只能随周围的一切去改变自己。”

“而若它不去改变......”

说罢，一直大手微微一颤，一团火焰猛然凭空出现跳动，那片雪花，也在这火焰出现的一瞬间，直接凭空蒸发，再无半点痕迹。

“不去改变，所有的一切便会不容它存在！”

文老说完，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但他的话，却是让姜凡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良久后，姜凡伸出手，看着一片片雪花落在他的掌中，不断消融，又在他一挥手下，化作水滴的雪花，又重新显化，随风飘走。

风雪中，姜凡的身影越加越发模糊，但他的双眼，原本那死寂的眸子之中，却是渐渐开始明亮。

他......懂了！

这一刻，他的心仿佛有了一次难以形容的升华。

“孺子可教，这小子，哪怕在太虚，都当之无愧一代天骄。”

文老感受到了姜凡的变化，眸子中的光彩，暗自点头，方才姜凡所问的问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是他那个境界可以追寻的。

文老也只是随口点拨一下，若懂了，便是懂了，若不懂，则无法强求。

当姜凡的悟性，显然超出他的想象，虽然他不知道姜凡明悟了什么，不过看其眼中的光彩，知道对方定是有所感悟。

半晌，姜凡站起身，对着文老一拜。

“文老，小子想知道，到底如何凝结逆道之婴，还有如何帮我的弟子顺利突破元婴。”

语气之中，极为认真。

唐磊的道火之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无法突破元婴，但唐磊虽然说已经很满足了，但姜凡却常常看到深夜中依旧在不断尝试突破方法的唐磊。

他的逆道者身份，唐磊的道火之体，无论哪一个，都很难突破到元婴。

若是文老没有出现，姜凡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才能想到办法，甚至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突破了。

文老静静的看着姜凡，半刻后，突然一叹：“罢了罢了，我便与你说说，你们这对师徒，无论哪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文老也是心底感慨，不说姜凡着逆道者的身份，光是那弟子唐磊的道火之体，就很让人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