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从袖子拿出一块腰牌,“这是木公子托我带给你的信物,你既是他的救命恩人,若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派人拿着腰牌来我府上。这丞相府中也是鱼龙混杂,泥沙俱下,苏大小姐以后万事当心。”
苏安歌没有推脱,将腰牌收下,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微微伏身:“多谢五皇子,也烦请两位帮我谢过木公子,他的毒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他解决。”
待到苏安歌走后,五皇子才对着云翳唏嘘道:“皇叔他是铁树开花看上人家苏大小姐了吧,我可是第一次知道他竟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
云翳笑笑,“也许吧,毕竟有救命之恩……”
暂别五皇子和云翳,苏安歌缓步走回前厅,抬眸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李景胜。一阵风吹过,灯笼摇晃着,他的脸在烛光和阴影交错间若隐若现。看到这张篆刻于记忆最深处的面孔,痛苦的回忆伴随着滔天的恨意席卷而来。重活一世,她仍然无法平静地面对这个让他至爱至恨之人,不自觉地在袖中攥紧了拳头。
“苏小姐似乎与五弟十分熟稔?”李景胜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刚才廊下一幕他都看在眼里,虽然没听到谈话内容,但三人绝对关系匪浅,难道五弟也有拉拢相府之意?
苏安歌静静地看着,他好像总是以这样温柔淡然的模样示人,一个宫女所生的皇子,没有母族势力,没有人将他放在眼里。他看似不争不抢,不见圭角,不露锋芒,实则野心勃勃,早有问鼎之心。这位“谦谦君子”直到先皇病重才渐渐展露出狼子野心,可惜为时已晚,再无人能力挽狂澜……
“另外,你的琴艺很好,不知师从何人?”李景胜好奇地开口问道。
他的生母是宫中乐坊司的乐妓,琴艺精妙。有一次皇上醉酒宠幸了这位乐伎,这才有了他。他心中虽厌憎生母低贱的身份,却对琴筝之音有着病态的喜爱。席间苏安歌在弹奏时,其他人都看向那名翩翩起舞的舞女,只有他的目光始终未离开她弹琴的身影,内心有种想要与她结识的冲动,所以此刻才会等在这里。
“无人教我,闲来无事自己弹着玩的,让三皇子见笑了。”苏安歌语气冷冷,听不出丝毫感情。她极力克制自己即将溢出的恨意,转身就走。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你和五弟是何关系?”李景胜语气冷硬了些,伸手拦住了苏安歌的去路。除开朦胧的男女之情,若想坐上那个位置,百官之首的苏相是一定要招入麾下的,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五弟占了先机。
苏安歌看着李景胜这副自私又算计的样子无比厌恶,于是阴阳怪气地说道:“三皇子觉得是什么关系?无非是五皇子见我无辜可怜帮我一把,而我又爱慕虚荣妄图攀附权贵,这才上赶着巴结。不知这个答案您满意吗?”
李景胜似乎感受到了眼前女子对自己的莫名的厌恶之意,话语中甚至有一丝愤恨。他的的确确是第一次与她相见,不明白恨意从何而来,刚欲开口询问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大姐姐,你可让我好找啊!”不远处,苏星楚迈着款款玉步而来,对着李景胜缓缓行礼,身段袅娜,颇有软惜娇羞、欲语还羞之态。“不知三皇子也在,小女有礼了。”
苏安歌一看来了救兵,赶忙找理由脱身:“三皇子,我二妹她是京中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关于琴技,您不如与我二妹探讨。”看苏星楚的模样似乎早就对李景胜有了心思,自己干脆好人做到底,今生就提早给你们拨云撩雨的机会。
李景胜看着苏安歌对其避如蛇蝎的样子,一股病态的征服欲在心底升腾开来。而对着眼前眸含春水、娇艳欲滴的苏星楚,兴趣却大打折扣。但他早前曾派人调查过这位二小姐,她是苏相最宠爱的女儿,外祖父又是德高望重的赵老奉常,因此立马换上了那副温润如玉、雍容闲雅的样子,与其热络地攀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