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容听得此话有些心虚,她本来就是想趁着苏汉文不在府中赶紧料理了此事,事后再推托给吴秋月。这么些年苏汉文身边不乏有些莺莺燕燕,但都被赵玉容用此举打发了,府中除了她只剩泼辣无才的吴秋月和性情清冷的蒋心柔,所以这些年苏汉文的心都被她牢牢掌控着。玉骊的出现让她第一次有了危机感,这女子不仅长得花容月貌,更是通晓音律又能歌善舞,若是苏汉文真要纳入府中,势必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苏安歌,你好大的胆子。如今老夫人让我暂代掌家之权,这后院之事难道我还管不得了?”吴秋月开始管家之后似是有些得意忘形,一副急不可待要立威风的样子正中赵玉容下怀,她倒乐得这蠢妇当出头鸟。
院中几位嬷嬷听得这话心中底气更足了,凶神恶煞地便朝苏安歌和玉骊的方向走过来,苏安歌首次发觉身边没有一个习武之人是一件非常不便之事,正想从袖中拿出自己特制用来防身的软骨散来脱困,却听见一声“老爷回来了”,让得几位已经围上来的嬷嬷停住了脚步。
“玉骊姑娘,你没事吧?”苏汉文穿过人群,快步赶来上前扶起了玉骊,看着美人落泪惹人怜爱的模样,苏汉文大怒:“玉骊姑娘是相府的贵客,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来这里撒野?”
几位嬷嬷齐齐转头看向吴秋月,吴秋月辩解道:“这女子不知底细、来历不明,竹雅堂可是老爷您的书房,怎能让这种人住在这里?”
赵玉容也对着苏汉文语气柔柔地说,“玉骊姑娘这身份住在此处多有不便,传出去怕是会坏了相府的名声……”
苏汉文听着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多年,他也不乏有些红颜知己,其他同僚妻妾成群都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唯有他身边刚有个知心之人就被自己的妻妾打发走,事后他想发难,又被老夫人劝解着草草放下,害得自己被同僚嘲笑。他不甘心自己身为堂堂丞相居然活得如此憋屈,连娶妻纳妾都不能自己做主。
“好,不是说身份不便吗?那有个身份就行了,下个月我将纳玉骊为贵妾,从此她便是相府的五姨娘!”
“贵妾?”吴秋月听得此话如发疯一般,若是贵妾岂不是要和她的地位一样?“不行,姨母不会同意的,她一个狐媚子怎么可以跟我平起平坐!”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在吴秋月脸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夫君,从前二人虽有争吵,但因着老夫人的关系和读书人的自持苏汉文也不愿与她计较,因此总是包容着的,万万没想到今天他竟会因一个外来女子而动手。吴秋月也顾不得脸面,哭着跑向老夫人的院子,一路上引得众丫鬟小厮围观。
苏汉文冷静了一下,对着苏安歌说:“安儿,你也马上及笄了,该学着管家了。这样,为父下个月的纳妾之礼便由你来负责操办吧。”
苏安歌虽不想接这烫手山芋,但想着若是交给赵玉容办还不知闹什么幺蛾子,转眼看了一眼因气恼愣在原地的赵玉容,粲然一笑,“若是母亲不愿意操办那就只好由我来做了。”
苏汉文倒也未搭理赵玉容,他心里明白吴秋月闹这出也多有她的撺掇,但基于多年夫妻感情他也不愿意与其翻脸。只当作视而不见,苏汉文扶着玉骊缓缓走进屋内。
“相爷,您实在不必为了我……”玉骊眼角泛红,一副小鸟依人、梨花带雨的模样惹得苏汉文更加怜爱。
苏汉文将玉骊轻轻搂入怀中,“玉骊,这么多年我难得遇到如你一般温柔可人、知心着意之女子,我自知你也对我有意,以后就安心住在这相府之中,一切由我给你做主。”
苏汉文对着心爱的女子甜言蜜语、倾诉衷肠让得屋外的苏安歌汗毛直立,她转身拉过赵玉容的手臂晃了晃,像从前那般撒娇:“母亲,父亲再添新人您一定也很开心吧,我们在这里听墙角总是不好的,不如去您院里好好教教我怎么办这纳妾之礼。三姨娘和四姨娘入府时可是您一手操办的呢,您快教教我……”
赵玉容听着这话顿时气血攻心、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竟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