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将军府,苏安歌倒是轻车熟路了,跟着吴将军的脚步进入卧房中。
于氏已经能坐起身来,精神好转了不少,但是一脸担忧的神色,看到苏安歌赶来才安心了一些。
苏安歌对着于氏浅浅行礼,“夫人,听将军说孩子状况不太好,我特意过来看看。”
一直在于氏身边侍奉的是昨日那位婢女青儿,她把孩子抱到苏安歌面前,“今日乳母喂奶时孩子突然呛了一下,然后就脸色通红,喘不上气,刚刚请太医过来看了,说是胎里不足之症。但是孩子太小了无法服药,太医说只能长大一些再诊治……”
于氏听到这些又开始抹眼泪,这么小的孩子却要遭受这些痛苦,作为母亲是最难受的。
吴将军则安慰着于氏,“安歌侄女这不是过来看了吗?昨日那般凶险她都能将你们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也一定会治好我们的女儿的。”
苏安歌瞧了瞧孩子的脸色,又贴耳听了听呼吸,急促又不规律,的确是胎里不足,再加上昨日生产之时在母体中憋了太久,才会胸闷憋气,若不及时治疗会与玉麒弟弟那般发作成哮喘之症。
苏安歌安抚着于氏的情绪,“夫人不必太过紧张,贵千金是有福之人,这憋气胸闷是可以治愈的,相信我就好。”
有过昨日那般鬼门关的经历后,于氏对苏安歌很是信任,用力点了点头。
苏安歌吩咐青儿拿来纸笔,写下一副药方交代道:“这服药的药力极为温和,要让乳母一日三顿一碗不落的服下,药力会通过奶水起作用,不会对孩子本身造成什么伤害。”
听得此话于氏和吴将军这才松了口气,于氏笑意吟吟地看着苏安歌,“苏姑娘,你是我女儿的贵人,今日还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姑娘帮小女取个名字。”
苏安歌看着怀中婴儿熟睡的脸庞,心软的化作了一滩水,她前世也有过一个孩子,可惜在为李景胜挡下北域使者的毒酒之后,她差点儿丧命,孩子也没有保住。
她想了想,“多谢夫人抬举,就叫玉瑶吧,‘何以舟之?维玉及瑶’。希望她今后如玉一般纯净美好,远离疴恙。”
吴将军拍着手叫了两声好,“安歌侄女不愧是读书人家的女儿,起的名字都如此有文采寓意,那我们女儿就叫玉瑶了。吴玉瑶,真是好听。”
于氏则是拉过苏安歌的手,将腕上的玉镯套在了她的手上,“这是我当年随夫君去大漠打仗时偶然所得,虽不是贵重之物,但赠送之人曾说得此镯者,可得佳偶天成。听夫君说你也快及笄了,就当提前送你及笄礼了,愿你能得一位真心待你的好郎君。”
苏安歌刚想拒绝,吴将军也开了口,“安歌侄女,夫人送你就戴着吧,你身为相府嫡女,从来都是皇子公卿必争之人,要觅得良婿不是易事。且你父亲又极为爱慕虚荣,想必是不会让你嫁入普通人家。我今日瞧着那三皇子就对你有意,别怪我多嘴,那三皇子看起来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良善之人,你对他要多加小心。”
苏安歌内心极为佩服吴将军对于人心的洞察,不愧是多年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李景胜的野心隐匿的如此之好都被轻易看出来了,怪不得前世怎样威逼利诱都没有胁从。她拗不过,只好小心翼翼收下这宝贵的礼物,不知为何听到此镯可以助她寻得良缘时,脑海中又不经意闪过那张带着黑金面具的脸,使得自己芳心大乱。
于氏与苏安歌一见如故,留下苏安歌多说了一会儿话,讲她与将军共赴战场杀敌的场景,讲大漠孤烟是何等壮美、讲驼铃悠悠是何等动听。苏安歌听得心驰神往,活了两世,她一直被困在这都城之中,如囚笼中的鸟,被人观赏、玩弄,从未体会过飞翔的自由与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