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歌写下“王太医床底暗格”几字,装入有千两银票的荷包中交给若思,若思领命而去。
前世,太医院院判归田之时,皇上圣恩,命陈太医接太医院衣钵,却被王太医当场指出他在沉壁公主幼时用药不当,使公主玉体受创,否则公主不至于虚弱至此。
陈太医的亲笔药方以及没来得及撕毁的领药档案就在王太医的床底暗格。
听闻那日陈太医磕破了头,只求留下一条性命。
惜命之人向来容易拿捏。
如今满歌以此为胁,要陈太医诊出一个公主体弱,若不及时发现便会体弱而亡的脉案。
陈太医算是皇上信任之人,只可惜,不日将请辞。
满歌摘下手上的护甲,她想起今日贵妃娘娘的眼神,虽是爱子深切,但剜向皇后娘娘的那一眼,像是从前有着莫大的怨。
“今日贵妃娘娘的话只怕大有深意,你记着查查。”
满歌顿了顿,又对言辞说道,“李妃与皇后还是过于亲密了。”
言辞点头,“李妃娘娘投靠皇后娘娘多时,怕是一时无法撼动。”
满歌漫不经心,“多加一把火就是了,御膳房的人的话总有几分可信度。”
言辞心下了然,服侍满歌歇息后与若思交待几句便出去了。
今夜的凤仪宫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李妃戚戚跪在皇后娘娘跟前,看着扔在自己面前的证据。
“皇后娘娘,臣妾冤枉啊。”李妃看着那白色布条上的血书,“李妃指使”几个字明晃晃地刺着她的双眼。
“当日小娇扑到若梦身上之时,将此物塞给若梦,本宫暗地追查,条条证据指向你,你说冤枉?”皇后娘娘的眼睛里面再无往日的温柔大度。
“娘娘,臣妾如何敢让卢妃娘娘摔倒!”
皇后勾起嘴角,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你自然不敢。可背后使刀子的事情,你定做得出来。”
李妃跪坐着,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与皇后娘娘是相互了解,可她与皇后娘娘也过于了解。
除了最关键的血书,其他证据都是真的,然而又是其他证据让皇后娘娘信服了血书的事情。
“御膳房的人传来消息,你身边的婢女书墨近来常去御膳房走动啊。”
李妃听见这话,知晓今日贵妃之事也是要安在她头上,她感觉一阵无力。
“皇后娘娘,您给臣妾千万个胆子,臣妾也不敢算计您啊!”李妃不住地磕头,这些年来她依附皇后,成功生下女儿东方岁安,自己母家的嫡出的族女也是嫁给了皇后的胞弟,若此时在皇后跟前失势,她不敢想自己和女儿的下场,更不敢想那族女的日子。
“冤枉也好,真相也罢,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皇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妃。
“总归你机关算尽,本宫与琼华也没有多大损失,他日亦可一朝翻身。”
李妃像是想到什么,跪走上去,“皇后娘娘,信,那封信,臣妾身边没有这样的能人,皇后娘娘是知道的!”
皇后似笑非笑,“如今你藏了异心,本宫不敢轻易相信你。”
李妃哑然,她除了说“不敢”“没有”外,再说不出别的话。
皇后娘娘蹲下,抬起李妃的下巴,“本宫倒是愿意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宁美人的孩子,本宫不希望他平安落地。”
“若梦,送客。”
李妃像是失了魂一样走出凤仪宫。
若梦回殿之时只看见皇后娘娘在盯着茶杯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