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说道:“此事不急,先准备些好酒好菜,今日来了几位贵客,可得好好招待一番才行!”
紫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竟然还有这般雅兴?”
不过她也没多问,转身便去准备酒菜了。
嬴政洞若观火:“你们似乎相谈甚欢?”
韩非苦笑:“大……尚公子还是莫要说笑了,非可是被打击的不轻。”
萧逸宸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这世间最大的不变就是变,指望用一沉不变的办法去应对时刻变化的世界,做不到才是正常。”
嬴政眉目间带着几分讶异:“连韩非先生的法家学识,也还是不够吗?”
萧逸宸说道:“哪有什么够不够?此刻天下大乱,用重典是理所当然。将来若是天下太平,再用现在的法,锐利的兵锋又该指向谁?”
所以合适才是最重要的。
春秋、战国时期的君王都隐约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孔子才会始终没能得到重用。
等到大秦一统,昔日不被重视的显学,立刻就在朝堂占据了大量的话语权。
想必彼时彼刻,秦始皇即便没有明确其中的道理,但也已经有了一些感悟吧?
嬴政微微颔首:“那不知法应该如何确立,又该如何变动?”
萧逸宸拿起一个酒壶,摆在桌案最前方:“首先,应该确立一步根本法,用以规定国家的根本制度和根本任务,可称宪法。”
跟着他又从边取过酒盏。
一边说,一边摆放。
“然后,就是以这部根本法为基础和前提条件,延伸出其他的律法。”
“比如说,管理黎民百姓日常之间的口角、争执之类的小事的律法,可以称之为治安法。”
“管理杀人、防火、强盗等等重罪的法,可以称之为刑法。”
“管理婚姻家庭、继承、收养、担保等等类目,涉及民生的民法。”
“管理税收的税法。”
“等等这些门类,无论怎么变化,都要建立在核心宪法的基础之。”
“一旦违背了宪法,就直接视作无效!”
“当然,如果真到了宪法也不合时宜的时候,宪法也不是不可以更改。”
“但这一部分因时而定,想要一以贯之,或者是提前预测,都太过艰难。”
“我们能做的,也只是为后辈打下一个好的基础罢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不要太过强求。”
“——对了!”
萧逸宸想到了一个古装剧、架空文里最经常出现的场面,“千万不要立下‘祖制’,否则一句‘祖宗之法不可变’,必然成为亡国之因!”
最经典的例子就是朱元璋,硬生生给后辈立下了二百七十六条祖制。
要是真有因果轮回,或许明朝传承二百七十六年,就是由此而来?
嬴政问道:“何解?”
萧逸宸说道:“当前许多地方都有不得杀牛的规定,但要是将来不缺牛了,那这条规定是否应该更改?”
嬴政颔首:“自然要改。”
不改的话,留着那么多牛和人抢粮食吗?
萧逸宸摊手:“看吧,要是你把这条规定列为祖制,你的后辈要怎么在大臣的的攻讦中稳定权威?”
改了,就是违背祖制,会被唾弃。
不改,就是向臣属妥协,后果更是难料。
说白了,那已经不是能不能杀牛的事了,而是皇权与臣属之间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