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子心中不满,可还是挤出笑容,搀扶黎氏上了马车。
柏家的马车又破又小,慧娘子只要是和黎氏出门,就只会蹭黎氏的马车,让自己家车夫远远跟着。
她坐在马车里,又习惯性和黎氏诉苦,“二姐,我家中的马车昨个儿又出了毛病,差点就摔了我和雯姐儿。”
说完,她满脸期待看着黎氏。
之前她诉苦,黎氏就会给她买辆新的马车。
黎氏当然不会把马车送回家,而是直接卖掉。
否则让焦氏看到新马车,又要偷偷借给那些穷亲戚用,到时候,新马车又要变得破破烂烂了。
黎氏撸着乔晗头发,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哦,那就买辆新的呗。”
慧娘子听她说这句话,心中一喜。
正等她和往常一样掏银票呢,谁知道,黎氏却根本没有去掏钱的想法。
她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此时马车里也没有外人,她也不怕丢人。
“二姐,你知道我嫁入柏家后,日子过得艰难,你怎么不帮帮我呢?”
黎氏装作不解:“妹夫有官位在身,每月也有俸禄,你吃穿不愁,身边也有丫鬟婆子伺候,怎么会艰难?”
慧娘子继续哭穷,“二姐,你是在伯爵府过惯富贵日子,不知道柏家这种小门户日子的艰难啊!
惜年那点俸禄,吃饭都成问题。我又要操心一大家子的开支、丫鬟婆子的工钱,还要操心雯姐儿三人学习的费用,这请先生教琴棋书画,可不便宜!”
“而且,两个丫头都到了议亲年纪,她们都是冰雪聪明、懂事贴心的孩子,我哪能让她们被家世所累,随便找个人家嫁了?当然是要精挑细选,给她们谋个前程啊!
这未出嫁的姑娘要被人看得起,就得有排面,胭脂水粉、衣裳首饰、还有出行的马车,哪样都不能输人!”
黎氏继续撸着乔晗的头发,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慧娘子见她不松口,又哭了起来。
“二姐,我知道你不缺钱,你只要从手指头漏一点,拿出一点点银钱,就够我们一家吃喝一年了。爹爹娘亲不管我,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我如今就一个心愿,让欣姐儿和雯姐儿能嫁得体面一些,二姐你是我最亲的姐姐,你一定会帮我的是不是?”
黎氏冷冷道:“你当年不惜和家人断绝关系,也要和柏惜年私奔,伤了爹爹娘亲的心,如今,你居然还怪爹爹娘亲不管你了?
慧娘,我是有银子,可是我的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而是我出嫁时,爹爹娘亲为我攒下的嫁妆。”
慧娘子想起自己出嫁时,爹娘什么没给自己,却给了黎氏丰厚的嫁妆,心中更加愤恨不平。
爹爹娘亲肯定把留给自己的嫁妆都给了黎氏吧。
所以,黎氏的嫁妆,也有自己的那份才是,那她和黎氏要钱,怎么就不行了。
“二姐,我伤了爹爹娘亲的心,所以我没脸回家哭。可是,你不同啊,你是我姐姐,我们自小感情亲厚,你嫁得好,不缺钱,现在分我点嫁妆又能怎样呢?”
旁边坐着的柏令雯也觉得娘亲说的有道理。
姨母出嫁时嫁妆如此丰厚,分一点给一无所有的娘亲,让她们也过上好日子不行吗?
姨母怎么能如此自私,还总要逼着母亲来求她要钱呢?
真是太不会做姐姐了!
乔晗和冰绿则是满脸鄙视看着慧娘子。
人要脸树要皮,这慧娘子是不想做人了呀。
连姐妹的嫁妆都要分,她怎么不上天呢?
再说了,老固昌伯爷夫妇又不是不给慧娘子准备嫁妆,是她自己非要作,把嫁妆作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