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瞎子敲着拐棍儿,摸索着走到浩浩荡荡军队前面,眼看着就要撞了,以他瘦弱的老骨头架子,恐怕会瞬间人仰马翻,被乱脚活活踩踏而死,苦不堪言。
“滚,眼瞎啊!”一个士兵推搡住瞎子,厉声呵斥道。
“我就是眼瞎啊!”瞎子顺理成章的说道。
“你跟一个瞎子计较啥啊?!”那圆脸老太太听见动静,呵斥道。
“哎呀呀,听这声音,吓死我了!”瞎子露出惊骇之色,忙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我给贵人贺喜了…”
“你知道我是谁啊,你就贺喜?”老太疑惑道。
“嘿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个贵人,贵人有喜事,我就来贺喜了。”瞎子讪笑道。
“呦,我一个老婆子能有什么喜事儿啊?”老太更加疑惑。
“母以子贵,您老人家的公子有喜了,算不算您的喜事啊?”瞎子拱手作揖。
“你叫啥啊?”
“小人姓郭,生下来就瞎,没名儿,也不知道爹娘,从小在崂山太清宫长大。”瞎子沉声道。
“太清宫,李玄成你认识吗?”老太神色凛然。
“哎呀,老太太,您说的是我师傅啊,名为师傅,实为亲爹啊,把我从小养大,教我算命,可谓再生父母。”瞎子感慨道。
“呦,这个瞎子还挺会说话儿的呢,把他给我带。”老太养尊处忧,命令道。
“是!”
说罢,两个官兵就架起瞎子的胳膊肘,把他抬了娇子,讪笑道:“起来吧,你发财了…”
“敢问这位官爷,这是要去那儿啊?”
“省政府,发了财可别忘了,是兄弟们把你抬进来的啊。”
省政府依山而建,远方山林锦翠色,草木发青芽;梅英落尽,柳眼初开。
五进制的深宅大院,层层殿阁,叠叠廊房,寂寥幽闲,翠竹绿植,奇石嶙峋,可谓是移步换景,令人叹为观止。
郭瞎子被抬进正厅,紫檀镶玉的八仙桌,太师椅。高堂之悬挂着青龙大画,威严气派。
房间内四壁珠玑,满堂绮绣。磁瓶水恁清。两边罗列名画,座高悬鬼谷形。端溪砚,金烟墨,相衬着霜毫大笔;火珠林,郭璞数,谨对了台政新经。
临窗的紫檀雕螭案,陈设着文房四宝杯箸酒具,名人法帖琳琅满目,几案一角放着巨大的哥窑花瓶,插着花团锦簇的娇嫩白菊,另有错金独角瑞兽貔貅一对。
那老太坐在高堂之。问道:
“你就真不知道你爹娘是谁吗?”
“不知道,师傅说呀,他在太清宫里炼丹,一练就是十几天那,就好像总觉得那里有猫叫。”郭瞎子语气愈发古怪,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阔老太腆着张大饼脸,手捻动着翠玉佛珠,提起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