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福去世以后,一家人沉浸在悲痛的气氛之中,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呼吸愈发的困难。
婶婶坐在炕头哭泣不止,口里念叨着:
“王大福你个没良心的,你怎么就这么走了,留下这三个孩子可让我怎么办啊…”
喜子在旁一直守候。
耳畔回荡着婶婶的哭声,江韵婉姐弟俩住在西屋,他俩虽然没有哭,但心里同样很难受,属于一种沉默的悲痛,如鲠在喉。
“姐,咱也劝劝娘去吧。”江玉宸轻声道。
江韵婉神情木纳,像石化了一般呆在原地。
无奈,江玉宸自己一人凑到婶婶跟前,婶婶摸了摸他的脸蛋儿,颇具调侃的哭腔道:“你说你这个老家伙,你最疼的那个人,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头怕磕着了,到最后啥也不是,还没有玉宸懂事。”
睡觉的时候,婶婶习惯性的摸了摸右边,发现枕边人以不见,空空如也…那种守寡强烈的哀伤,难以言喻,心如刀绞,泪水止不住的汩汩流淌。
……
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一家四口人,日子还得继续过,吃早饭的时候,气氛依旧压抑沉重。
“婉儿,以后你不用起早了,早的活儿都由我来干吧。”喜子做为嫡子,做为顶梁柱,理所应当履行养家糊口的义务。
“喜子哥,家里的馍馍铺子还能开吗?”江韵婉问道。
“怎么了?”
“如果开不了了,咱们也得早做别的打算。”江韵婉提议。
“娘,你有什么打算?”喜子将目光望向婶婶,还得看她的意思。
婶婶白了他一眼,轻声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呀,还得你们当家做主。”说罢,轻抿了一口粥,不在吭声。
“可要是不开馍馍房,前面这么大的灶也算是可惜了,咱院子的北头,以前有一家开茶馆儿的,要不咱也开茶馆儿,院子里有泉水,也不需要本钱啊。”江韵婉心思玲珑,自有了主意。
“哎,好主意啊。”喜子拍桌,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就这样,在邻居们的帮助下,开了小灶,王家做起了茶馆儿的生意。
晚,婶婶坐在炕头望着屈指可数的几毛钱,脸的皱纹深邃,愁云惨雾,哀声叹气。
“娘,你别急,这刚开始干,不错了…”喜子开口安慰。
就在此时,江韵婉悻悻的走了进来。
婶婶白了她一眼,继而拧过头去。
“婶婶我想求您一件事儿。”江韵婉怯声道。
“听着呢…”婶婶没好气的说道。
“爹去世了,以后家里的日子更难过了,不过我能挣钱,虽然我是学徒,但师傅说了,以后出摊儿挣的钱也会给我分提成,我把我挣的钱,都交给你。”江韵婉的语气有些沉重。
“那我可要谢谢你了。”婶婶语气冷淡。
“婶婶,玉宸还能不能学?”江韵婉这顿先扬后抑的话术,有点婊婊的意味儿。
听言,婶婶的血压值飙升,呵斥道:“好啊,你个没良心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顾着你自家人的事儿。你爹让你给克死了,你就别在克我了,你给我滚!”
喜子补了一刀:“婉儿你也是多嘴,娘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吗?”
婶婶愈发的气愤:“我就是喂一条狗,喂了四年多也该喂熟了吧,这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