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站起身来离开,没想到刘云依却盯着他的眼睛。突然不满地嚷道:“你为什么这么像他?为什么你的眼睛这么像他?为什么你还喜欢吃馒头?你为什么不是他?我一定要找到他,只要我能够找到他,就能够救出妈妈。”
她的话如同绕口令一般,让阮子城根本无法理解,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心里忍不住开始吐槽:我还以为你好了一点,看样子还不行。
正想要找点什么话来安抚一下她,没想到刘云依却仿佛看穿他的心思一般,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在心里吐槽我疯了?”
阮子城下意识的“啊”了一句,有点手足无措地回答她:“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听不懂。”
刘云依突然声音大起来,对他喊道:“你就是觉得我疯了,我告诉你,我没疯,我告诉过大家,我没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红尘蝼蚁,又怎么能明白,每一天都有人在生死边缘徘徊,每一天都有人壮烈牺牲,每一天都有人在努力成长,最终我们人类一定会胜利,一定会斩尽这世上所有的妖魔。”
阮子城被她这么激动的表情吓了一跳,心想:难怪李成龙不敢和她一起玩,这疯病发起来,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呀。
没想到刘云依却真的像是更疯了,用力的盯着他的眼睛吼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长这一双眼睛,你不是他,你为什么还爱吃馒头,你根本不是他,你怎么能长这双眼睛?你怎么能爱吃馒头?”吼叫的同时,突然站起身向他扑来,双手伸向他的眼睛,就好像要挖出他的双眼一样。
阮子城现在可是身手敏捷得很,坐在沙发上,双脚轻轻发力,整个人就已经站在了沙发的后面,一下子就避开了她的攻击,然后警惕地看着她,见她没有继续冲过来才说:“你冷静一下,你冷静一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刘云依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刚才这一刹那间,阮子城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她刚刚失落的心情又死灰复燃,抱着点期望地问道:“你不要骗我,你就是他,只有他才会这么厉害。”
阮子城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大的难度,普通人以坐姿发力,根本不可能做到轻松向后跳过一张沙发的高度。这种动作,在有心人眼里,立马会暴露出很多的实力。
刘云依恰恰就是这个有心人,阮子城的动作,让她原本产生的怀疑又坚定起来。她将自己的声音放低,变得柔弱起来,带着轻轻地哭声,像是撒娇一般地说道:“你忘记我了吗?我们只分别了四年。没有多久的,只有四年,是在夏天,那个夏天,你忘记了我吗?”
阮了城只以为她是疯病发作了,没敢刺激她,心里想着,暂时稳住她吧,先顺着她的话回答了再说,想了想就接着她的话头说:“我不太记得了,四年前的夏天,哦哦,好像记得一点点了,我好像看见过你的样子。”鬼呢,四年前的夏天,他刚好大一暑假,没了升学的压力,又没了作业,玩游戏都玩疯了,从哪里见过她了,这么美的脸,要是见过怎么会记不得。
可是刘云依将他的话当真了,满心欢喜地再次向他跑了过来,嘴里还高兴地说道:“大哥哥,你记起依依了吗?”看那样子,似乎想要拥抱他。
阮子城却误会成她又想要攻击自己,马上身体后撤,轻轻后退了一步。只是他的动作敏捷,刘云依可不行,被沙发绊了一下脚,立即重心失控,向阮子城的一侧倒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阮子城的身体灵动一般,左脚向右跨了一步,双手往前一伸,立即将她整个人抱了过来,总算是避免了她摔倒在地。只是这样一来,也算是完成了刘云依的心愿,满满地扑进了他的怀抱里面。
她张开双臂将他紧紧地抱住,失声地哭泣着,嘴里呢喃一般的低语道:“大哥哥,我好想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阮子城从未和任何女孩子有过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脸一下子就充血过度,红得发紫。手足无措,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就这么四肢僵硬地任由刘云依抱着他,好半天才想起自己应该安抚一下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嘴里“嗯”了声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算是回答。
至于刘云依的话中是什么意思,他已经顾不上了,只要她不发疯打人,就先这样吧。
幸福来得太快,刘云依难免忐忑,似乎一切都有点虚幻,确定般地轻声对他说:“大哥哥,我太高兴了,你终于记起我来了。”
阮子城“哦哦”的回答她“我知道我知道”,至于知道了什么,只有天知道。
但是他的话显然有效果,刘云依深深的松了好大一口气,觉得自己总算得偿所愿。甜甜地笑起来,又抬头看向他,这么仔细的看着,突然就觉得阮子城真是耐看,越看越帅气,越看越舒服。忍不住感慨道:“大哥哥,你好帅,依依很喜欢。”
阮子城已经不把她的话当真了,只以为是疯病的一种症状,一切都顺着她的话回答:“嗯嗯,我也喜欢你,你也很漂亮,很美。”
刘云依得到他的夸奖,心里甜得和蜜一样,有种颤栗的幸福感填满心田,只觉得不管看他哪里,都是那么入心,那么顺眼,就算是很普通的、已经有点发皱的工作服,也是那么的帅气,那么的与众不同。
两个人静静地抱在一起,刘云依的感觉是温馨、快乐、安全、甜蜜。阮子城的感觉却完全相反,尴尬中有点儿羞耻,羞耻中又有点儿内疚,内疚中又有点茫然,茫然过后,却又是沉重的负罪感。
人家是病人,阮子城你在想些什么呢?
骑虎难下啊,美人在怀,却上不得下不得,还得想着法子哄着她,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点什么了。
夜色渐渐下来,虽然开着一点窗,但是房间里没有开灯,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刘云依仿佛回醒一般,突然间就害羞起来。轻轻地放开了自己的双手,轻声地说:“大哥哥,你坐会儿,我去把灯打开。”
对她的这个称呼,阮子城有点不适应,趁她开灯的当口纠正道:“你还是叫我子城吧,我家里人都是这样叫我的。”
他这样一说,刘云依高兴的点了点头,在她看来,这是他对她的一种认同。
不过阮子城在这里已经待不住了,他见刘云依的情绪恢复正常,急忙找借口说要回去洗澡了,又说已经很晚了,你也洗澡休息这样的话,才总算从刘云依的房间里脱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