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金城看着她:“你爷爷很疼你。”
沈绣婉知道,母亲很爱父亲。
以往沈仲云和孙姨娘早就回另一个小家了,此刻却因为傅金城的缘故,连同沈雁雁和沈耀祖都赖在了祖宅里。
少女眉眼弯弯,干净的像是江南的山水。
傅金城咬了一口——
她忍着笑,柔声道:“忘了告诉你,刚出锅的梅花糕很烫的,主要是里面的红豆沙特别烫嘴,我小时候也被烫过,后来就养成了吃东西细嚼慢咽的习惯。”
次日。
他扫了眼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和靠墙的一整排书架,评价道:“虽然没什么装饰物,但很干净,书也多,有些像男孩子的房间。”
她也很享受这种全家人离不开她的感觉。
午后闲来无事,沈绣婉带他逛了姑苏古城,又去逛金鸡湖。
傅金城看着她,她吃东西的样子果然很斯文小口。
傅金城不着痕迹地揭过话题:“其他也就罢了,这张拔步千工床,做工倒是很不错。”
随即,他吃痛地皱起双眉,烫的轻嘶一声。
她的心,被这个矛盾的男人困住了。
沈绣婉在热水盆里拧了一条毛巾,递给傅金城擦脸,不好意思道:“我家里简陋,还请你将就着些。”
沈宅的电灯发暗发黄。
下楼的时候,何碧青悄悄挽住沈绣婉的手臂,笑的嘴巴都合不拢:“到底是大家族教养出来的少爷,又会待人接物,又懂得体贴夫人,跟强盛、耀祖他们就是不一样!阿婉,伱这桩婚事真是好,妈亲眼看见你们小夫妻恩恩爱爱,才相信你在燕京真的过得很好!”
夜里,两人并排躺在拔步床里。
她抽空拉住沈绣婉,小声笑道:“你别瞧你爸平时都住在你姨娘那边,临到给老爷子送丧、大姑爷陪你回家这种大事,他还是要回咱们这里来的,祖宅是根,他逃不掉。”
家宴上,因为沈仲云和沈耀祖的缘故,傅金城免不了又喝了不少酒,最后还是沈绣婉心疼他赶了一夜火车,才结束了家宴。
想来大约是那天她亲自下厨,炒了两盘她家乡菜的时候说的。
沈绣婉愣了愣,有点心疼他,又有点好笑。
傅金城同样沉默,过了片刻,他将少女揽入怀中,将胸膛借给她依靠。
回到祖宅,何碧青张罗着叫人准备晚上的家宴。
新缝的被子带着棉花的香气,厚实又暖和。
他在权力场中长大,今天这样的饭局,对他而言游刃有余。
眼泪突然之间就涌上眼眶,她低下头,沉默地揉了揉眼睛。
今天出了太阳,湖边暖洋洋的,有人在钓鱼。
燕京城里大名鼎鼎的傅家三爷,吃一块小糕点还会被烫到嘴,给白家少爷他们知道,肯定不敢想象这样的画面。
沈绣婉的眼睛立刻亮了:“这是我爷爷花了好几年的时间,亲手替我做的,爷爷木工很好,这上面的雕花也是他亲自雕刻的。原本打算给我当嫁妆,没成想,我最后嫁的那么远,到底是没能带过去。”
今夜,傅金城和沈绣婉睡在她没出阁时住的那间闺房。
她嫁了一个有点坏,却又不是特别坏的丈夫。
她涂了她妈妈的雪花膏,风里,傅金城甚至能闻到一点芳香。
似乎比玫瑰花香水好闻。
他忽然指了指她的唇角:“这里沾到了豆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