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基本清楚了，”

占大旺望向乐风，“匕首是假的，血也是假的，口头威胁是真的，——乐风，你看要不要报公安？”

“算了吧，”

乐风说道，“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他也提供了一条可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乐风你可真是个好同志啊，”

钱东来过去拽住乐风胳膊抖两记，又拉过匡月说道，“赶紧给人家道个歉，谢谢人家。”

“……”

匡月诺诺着，不肯张嘴，其时角色转换太快，适应不了。

“不用了，”

乐风大方一挥手，问道，“钱老板，你跟化肥厂的莫厂长很熟吗？”

“莫厂长倒是常来我这儿吃饭的。”

钱东来回道，“能说上几句话。”

“那这样吧，”

乐风说道，“干脆就委托给钱老板，来当个中间人，牵个线吧，我想试试这法子。”

“另外——”

乐风走到楼梯口又转回头来，对匡月说道，“这事若是成了，我说过会酬谢你的，我说话算话。”

……

兴农化肥厂是公司合营性质，公的一方为县委农工部，私的一方为五人联合出资。

钱东来专门请了五人一起到东来饭店小聚，乐风也到场了。

沟通很顺畅，本来这块空地就被称为化肥厂的“牛皮癣”，之前讨论过用来建弹簧厂的可能，但由于销路方面没有明确的着落，就一直没敢动工。

现在乐风能租用，也是物尽其用，不然一亩地200元的征地费用都打水漂了，20亩地每年4000元，积累起来对化肥厂也是个负累。

乐风想着，1亩地200元的征地费也太特么便宜了，等以后有钱了拿个1000亩地来放羊，放牛，放马。天天躺草地上看云卷云舒。

之后，莫厂长将租地的事上报给了县农工部。

农工部点头的话，这事就成了。

农工部为此专门开了个会来谈论这事。——签字同意呢还是不签字？

乐风注册的是个体工商户，不能批地是确定的事，但条款上没有限定租地这一条。

按理来说，没有限定就是可以。

但如果不按理来说呢，也可以是不可以。

不按理来说的事也常有。

农工部的郭部长今年不过41岁，正处于无法承担风险的年龄，所以还是决定开会大家讨论一下比较好。

会议从上午9点开到11点还没讨论出结果。

然后电话铃响了。

工作人员提起话筒“喂”了一声后，就急忙捂住话筒跑向主席台：“水兰街来电？”

这台电话机跟三河坝公社会议室那台一样，带扩音功能，可专门用于电话会议。

扩音机外放。

大家正襟危坐。

“老首长，有什么指示？”

“奶奶个熊……”

话筒里传出姜守义略带沙哑的声音，“都这么半天了，你们憋出个屁来没有，

“有这功夫，老子都打到henei了，

“同意就写同意

“不同意就写不同意，

“很难吗？

“你们写同意，军区的3000只马桶我问乐风那小子要，

“你们写不同意，那3000只马桶我就问你们要，

“多简单的事呀。”

“老首长……”

“啪”电话挂了。

郭部长放下话筒搓搓手，手心里都是汗。

然后毫不犹豫地，在协议书上签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