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天凡帝国龙落城向西北,大约一百多公里开外。
“所有人!将军有令!出发!出发”
传令兵大声吼叫着,在大营内四处奔走,将命令传到每一个角落。
即便在帐篷中躺着,李治东伪装成的小兵,依然能够听到,外面传来的响亮吼声。床头坐着的斯卡特波洛克有点抱歉地望了过来:“非常抱歉,但这是吴均将军的命令,必须现在出发,在今天晚上必须赶到指定地点、准备迎战。军令如山倒啊,我也很对了,你的伤势如何了?可以下床走路了么?等会儿急行军,我担心你可能跟不上脚步。”
“我没事。多谢您照料了,这里我还是让医生来帮我吧,您还是赶快回参谋处去,做您的事情,不需要经常呆在我这里的。我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李治东看着一脸关切之意的斯卡特波洛克,心里却不知道已经骂了多少句娘。
以李治东的聪明才智,怎么能猜不到,斯卡特波洛克这种举动,是想要将自己亲自限制看管着,好让自己的行动不为外人所知。
已经非常明显了,上一次出去,追杀自己的那几十轻骑,都是斯卡特波洛克的人几十个人只剩下自己一个,而且还是亲手搏杀了“自己”的人,当然要多加关心了,这样的逻辑看上去丝毫没有问题,但李治东明显发现,这一天多时间里,斯卡特波洛克,他其实也很纠结。
一方面是舍不得自己,这个能够搏杀李治东的人,肯定有相当的能力,而且等到以后、如果爱德华的事情成功,杀掉李治东,一定算是一份非常大的功绩,所以才将自己留下作为人证但另一方面,现在整只部队,可能大部分还并没有被n,准确来说是处于对吴均以及袁蒙,两位将军的信任之下,跟着将军的命令行动,倘若自己的事情败露出去以后,极有可能造成兵变,这则是现在隐藏在部队中、爱德华一派不愿意看到的。
因此在这样的两难处境之下,从7月4日自己进了大营,到7月5日的现在,一天多时间里,斯卡特波洛克基本上有一多半的时间,都在这张小帐篷里,望着自己被纱布包裹严实的脸庞,说白了其实还是在考验自己的诚心,以及拐弯抹角打探自己的能力,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看着自己,以免自己说漏嘴。
这样下去,就糟了!
唯一的机会,看来就只有在行军途上,想办法逃脱了
“嗯。我会让医生好好看着你的。等到前线这场战争打完以后,我会亲自带着你,去吴均以及袁蒙那里讨赏。”
斯卡特波洛克想了想,似乎也觉得,在急行军的关头,依旧一直和一个伤病员呆在一起似乎也不太合适,于是便站起身来,点了点头:“那我走了。如果医生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尽管给我说。等会儿急行军到了以后,我会想办法,给你安排一个好地方。”
“谢谢斯卡特参谋。”
“费力”地抱了抱拳,又从眼角挤出了两滴“感动”的泪水,看着略带着一丝阴霾的男子走出了门、然后门口一直候着的,背着医药箱的男子走了进来,李治东一改刚才的模样,急切地望向了医生:“怎么样?我托你打探的事情和消息有没有什么结果?”
“嘘当心门口!门口是他的人!”
医生先是打探了一眼门口向自己的营帐走去、看来也是打算收拾自己行李的看门小兵,这才压低声说道:“是。和您料想的完全相符。吴均将军和袁蒙将军,这两位二皇子手下的老将,自从前天斯卡特等人来到军营以后,就和平日里的行事作风有了极大的改变,将之前最亲近自己的勤务兵们全部都赶走了,重新换了一批人,然后也不像之前那样、经常有事没事在营地里转悠,检查营地纪律,而是一天到晚躲在自己的将军营帐里,一步门都不出所有的命令,都是由新的勤务兵传出来的,不过士兵们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都是盖着军印的命令,目前还没有人想太多,只是以为要重新出征、所以将军压力比较大,或者是两位将军身体有恙”
“没有士兵质疑么?”李治东敏感地抓到了一个关键点,连忙追问道。
“准确来说,质疑的都是底层的士兵,毕竟最大的一件事情将之前已经被明令追捕的斯卡特波洛克重新召回部队,这一点确实有很多小兵口中还是有非议的,但据流传出来的情报,说是他主动检举并且帮忙抓获了自己以前的兄弟,严羽阳和殷辰,所以才戴罪立功、重新被招了回来以原本将军的脾气,怎么可能会接纳这样的人!到了中队长这一级就没有人质疑了,都是接过命令就直接执行下去的,您也清楚,征北军这么多年在北方所向披靡,士兵和长官之间的和睦相处,也占了极大的一部分原因,因此暂时还没有士兵公开提出质疑,只是我在吃饭的时候,听有的士兵私下里说过,说现在的中队长以及将军们,似乎都有点不太对劲”
说到这里,医生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反问了一句:“现在龙落城内情况真的如您说的那么糟糕么?毕竟这边是这么多人,都没有接到任何龙落城里传出来的情报,仅凭您一个人的说法,我还是有点”
“连你都不肯相信我了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医生顿时低下了头,“可能营地里,唯一知道斯卡特波洛克派人去追杀您的,就只有我一个了!其他人都没有看到,我也只是无意中听到因此我之前才有那样的冒犯举动,但是但是您说的,也实在有些太过于离谱,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随军医生,我实在有点不太敢相信”
“确实,也不怪你。任谁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不会相信的。”
李治东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开始收拾营帐里东西的医生,想了想,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先不说这些。我心里大概已经有了分寸。你先告诉我,除了中队长和两位将军以外,营地里其他人,可还有不对之处?”
“当然!我注意到,管理后勤以及粮草的,也都好像有点不太对”
“他们还真的是滴水不漏,”李治东使劲挠了挠纱布下面,有点发痒的面颊,“现在你知道我最头疼的是什么嘛?虽然知道了该怎么样破除我给你说的催眠,但我担心,如果选择的突破口不对的话,如果在事情发起之前,就被他们察觉到,那可定只能是前功尽弃、功亏一篑的结果。所以我这一天时间,也一直在琢磨突破口,到底该怎么样才行不过,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一个人。蒲涛,你认识么?是以前忠于大皇子殿下的一名文官,曾经随着大皇子殿下一起去闯七关,还上过场的一个,个子高高大大、但其实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家伙,我记得在闯完七关以后,由于征北军所有将帅不得跟随大皇子进龙落城,他护送大皇子殿下到龙落城以后、又被调回到征北军了,为此我在城里还收到了他发牢骚和拜托我求情让他回家看看老婆孩子的信件”
“蒲涛?”
听到这个名字,医生顿时兴奋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欢快了许多:“我当然听说过!不但听说过,我还认识他,据说他从大皇子那里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调了回来以后,第二天就从马上掉了下来,脚崴了,躺在床上躺了好久,就是我负责为他看伤的。但其实,我对您说啊,他就是想了个法儿装病,不去参谋部工作,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您可别为了这件事情责罚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