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顾!”辛茯忍不住叫出声。
坐在马车里那个男的,不是迟顾是谁?
虽说此刻人模人样,穿着质地上好的长袍,腰缠玉带,发髻束在脑袋上,那模样却是分毫不差。
自己的声音不小,但是迟顾却仿佛压根没听见,仍垂目凝神听着身旁的女子附在耳边悄言。
而那个女子,一身绫罗丝缎云鬓低垂,面容姣好神采飞扬,不正是林长思?
“长思!”辛茯叫道,“喂,你们俩干嘛呢?”
林长思似乎也压根听不见,仍在迟顾的耳边笑语晏晏。
门帘落下,那马车又辘辘地远去,只余下一径香尘……
“她叫长思?”虞幕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身后,吓了辛茯一跳。
辛茯转过头,虞幕又是方才她落水时看见的样子,青袍玉带,只差了手中那个羽觞酒盅。
为什么会梦见虞幕?辛茯有些困惑。也许方才趴在墙头看了一眼,就梦见了?
眼前肯定是梦。那么刚才的落水,泡澡还有吃烤肉,哪些又是梦境?
她定神想了想,既然是在做梦,就不用太讲究了。辛茯把袖子撸了撸,拍了拍他的肩头,“长思,是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时装设计师。对了,你其实这么穿蛮好看的,虽然累赘了些。”
“你不好奇为什么这外面变成这个样子?”虞幕转脸看了看还搭在他肩头的那只手。
辛茯四下看了看,“简单来说,我四分之三的潜意识,正在通过这个梦境重新组合我已经具备的知识,将新旧知识合理结合,让我具有更多的智慧和才能。”
虞幕抬手,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肩头拂开,缓缓吐出两个字,“愚钝。”
“哦?这才是你的真名字吧,不叫虞幕,叫虞钝?”她作恍然大悟状。
“这不是梦。”他懒得睬她,重将目光投入眼前的街巷,“我还是高估了你的头脑。”
他的侧颜很好看,尤其在这么恍惚而不真实的梦境里,起码辛茯是这么认为的。至于他说了什么,并没什么要紧的,毕竟都是自己脑子里产生的。
“这地方有什么特别的?我看着倒是挺眼熟……”她跟着四下看了看,毕竟和这么好看的人并肩站在这么玄幻的地方,是很愉悦也是很刺激的一件事。
那巷子的深处有什么声音响起,似乎是擂鼓之声,又似乎是急急的马蹄声。
辛茯转头看去,待看清一人一骑飞驰而来,而那马上之人张弓搭箭,她不觉赞道:“好身手……”
接下来的话没说完,因为那箭矢竟奔着自己而来。不但奔着自己而来,那箭矢在半空还非常有趣地一分为二,划着两道优美的曲线冲着自己而来。
头皮发凉了一瞬,她就很快释然,梦境而已,旋即饶有兴趣地看着那箭矢似是慢动作般飞至眼前。
“蠢货……”身旁虞幕生硬而冰冷的声音响起。
辛茯只觉腰间一紧,身子已被带偏了些,那箭矢擦着面颊而过。另一只飞去了哪里,她就没看着,当下觉得十分可惜。
她抬眼才发现,虞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转到了自己的面前。这身手看着比方才射箭之人也不差到哪里去,甚至好像更厉害些,心里又是一声喝彩。
“虞钝,哦不虞幕医生,居然还练过功夫?厉害了……”她由衷赞道。
虞幕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