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廊似是无尽弯曲延伸着,上回跟着那个阿初,路记的不是很清楚,眼下只能凭感觉往里走。看到那间厢房,她停住了脚步。门关着,格窗微开,里面透着一点点的灯光。
辛茯想着之前看到虞幕没事人一样坐在迟顾的店里,身上好像根本没有受伤。而自己的脸上,她又伸手摸了摸那个胶带,嘶……还是挺痛的。
原本打算直接推开门,想想还是转而敲了敲门,“虞医生在么?”
没人应答,她推开了门。里面没人,空气中有淡淡的香气。
屋子里左手边还有一扇小门,就在辛茯打算走过去推开时,有人从里面出来,手里捧着什么。见到辛茯似是吓了一跳,几乎将手里的东西滑脱了。
“阿初?”辛茯脱口喊道。
初翮一身绸罗轻缎,一侧的衣衫软软地滑在肩头,露出一片莹白如雪的肌肤。她的面容原本就美得不可方物,此刻夹杂了惊惶和娇羞,更是说不出的动人。
“你……怎么进来的?”初翮的手中托盘里,有一些青色的罐子和棉布,她稳了稳,试图用身子挡住身后的屋子。
辛茯基本可以预测到里面的情形,脸上有点发热,“我来找虞医生,大门没关,我就进来了。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你了?”
阿初本就面若浮霞,此刻那浮霞的颜色又浓郁了几分,“公子他睡下了……”
辛茯的目光落在那些纱布上,压低声音问她,“你家……公子,是不是受伤了?”
“阿初……退下……”里头忽然传出虞幕的声音,微微有些暗哑含着浓浓的鼻音,似是小睡初醒,说不出的暧昧。
初翮急忙垂目矮了矮身子,自辛茯的身边绕过,很快出了屋子去。
辛茯站在那里,就有点尴尬了。
刚才虞幕只是让霞初离开,并没有邀请自己进去。那眼下,自己该是进去还是离开,她有点拿不准。毕竟自己私闯在先,当着屋主的面鲁莽就不大说得过去了。
“虞医生,我……我问个事。”辛茯觉得既然来了,还是要把话问清楚。
里面没声音,倒仿佛听见虞幕均匀的呼吸声,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伸头瞧了瞧,里面是一张矮榻,前面垂着纱质的帘子,眼下半掩着。他面朝着里侧,只看得见背影。
不过背影就够了,她本来也就是来确认一下,那晚的事是真是假。若是他背上的伤也是真的,那就没错了。
她又等了等,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走到离他还有两步远的地方,辛茯停下了脚。
隔着那半幅垂纱,她隐约看见他似是穿着纯白的衣袍,恰好将后背遮住,身上只搭了一条薄毯,一角落在地上。
她蹑手蹑脚将垂纱掀开,再往下,难道真的去掀他的衣服?
辛茯自口袋里摸出那把折扇,屏着呼吸,将扇骨无声地一道道打开,露出洁白素净的扇面。
再抬眼,她手里的扇子差点落在地上。
虞幕不知何时已转身,支着脑袋半倚在榻上,懒洋洋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