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茯勉强咽下嘴里的药,“谢谢你啊,你是怎么弄到药的?”
“当然不会白给,”萦尘将手里的碗放下,“给他们需要的,自然可以拿到我想要的。”
辛茯上下打量她纤瘦柔弱的身子骨,“你给了他们什么……”
萦尘将额边乱发绕到耳后,“你觉得我能给他们什么?”
辛茯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默了一默,“你可以让他们放你走的,为何要帮我。你是,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萦尘垂着眼,仍是疏离的样子,“你离开这里的时候,带我一起走。”
辛茯一愣,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还能捎上她?怎么看都是她比自己更有机会逃出,不过还是立刻答应道:“好。”
“你能出去。”萦尘的目光落在辛茯受伤的手臂上,那三道伤口已经结痂,方才清理上了药,此刻黑乎乎的仍是狰狞的样子,“到时候别忘了你的承诺。”
辛茯想要坐起身,使不上劲,蹭着墙勉强坐起一些,“我喝了溪涧的水,中了毒,这里有药可以解么?”
萦尘抬眼将她打量一番,“你当真是编驹山来的?如何会不知这里山间皆是毒物,溪水尤其不能碰?”
辛茯指指自己的脑袋,“碰坏了,忘记许多事情。”
“解毒的东西是没有的,方才给你喝的,倒是可以延缓毒性的发作……”
萦尘的话没有说完,屋子的门被猛地推开,有两人进来,一左一右,将辛茯拖着就往外走去。
外头是一片辟出的空地,四周为山林所环绕,寿华部落的族人三三两两或劳作或交谈,看见辛茯被拖拽着,皆露出鄙夷的目光。到了空地的边缘,眼前豁然开朗,茅草的屋舍沿着山坡层层错落而下,直没入幽深的山谷中。
一路被拖拽着,很快到了一处靠近山壁的洞口,那里堆放着许多箭矢和长矛。估计是这部落的军火库,辛茯这么想着。拉着她的人将她扔在一旁的地上,与守卫着洞口的人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什么。
领头的那人走向她,将她腰间的匕首拔出,来来回回的细看,目光中短暂地流露出惊讶和喜爱之色。
“你的?”那人的语调有些生涩。
辛茯想了想,这匕首是广莫给的,好像眼下确实是属于自己。没来得及点头,那人已经挥手示意身后的两人上前,将她拖进山洞里,扔在一堆陈旧生锈的箭矢尖矛之前。
“照着你的匕首,将这些打磨好!”那人命令道,身后有人上前,将一条铁锁链拴在辛茯的脚踝,另一头拴在山壁的岩石上,接着鱼贯而出,洞里只余了她一人。
辛茯苦笑,何须铁锁链,如今半个身子没有力气,能不能爬到山洞外都是个问题。
至于打磨武器,平素连起子螺丝她都很少摸,又怎会冶炼打磨之术?只是这山洞看起来幽深而隐蔽,就不知纯儿他们是否也被关在这里。被俘之人,被抓来干活还算是比较好的待遇了。
她随手拿起手边的一柄锈迹斑斑的匕首,份量不轻,比自己的那个笨重了许多。
刀柄与掌心相触,心里竟起了微妙的感觉,很自然地将它搁在一旁的一块黑乎乎的石头上,上下搓动起来。
难道自己曾是个铁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