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能哭,他要是哭了姜小米怎么办,他现在是姜小米的依靠,姜小米是杜云的依靠,他必须要挺住,姜小米也必须要撑住才能度过这个劫难。
好一会儿,何景州看到帽子下传来低低的呜咽声,他放缓了车速。
“何景州,我没有爸爸了。”
何景州开口也有些哽咽,“你没有爸爸,相当于我也没有爸爸了。”
“你爸爸不还活着吗?”
何景州望着前方:“有些人虽然已经走了死了,却一直活在我们的心里,像是老板那样,他教会了我很多,他在我心里就是行业的标杆,是人生的导师,但是我自己的那个亲爹,他虽然还活着,但是对我来说有没有他对我来说都影响不大。”
何景州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不值得我有任何的期待,我所有对亲情的渴望都是老板给我的,他教给我的远远不是一个老板交给员工的范畴,他对我尽心尽力,我当然也知道要不是没有老板和老板娘在中间一直劝你,你可能看不到我的。”
姜小米没有反驳,她确实没有想过进入到一段感情,自然也就不想搭理何景州,可她爸妈太热情,热情到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借口来拒绝和何景州私下碰面,了解彼此。
所以她对何景州的喜欢并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日久生情。
“我爸爸走之前就说要我们在一起,现在你也是我家的一份子,何景州,我以后可以信任你吗?”
车子停在红灯前,何景州拿开盖在姜小米脸上的帽子,看到姜小米哭得脸上都是泪水,四目相对,他看到了她的崩溃憔悴和恍惚。
姜山的离世对姜小米的打击太大,姜小米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得去工作,她来不及悲伤,因为微山殡仪馆当前因为疫情的关系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姜小米和母亲商量过等这段时间忙过去之后再送父亲离开,姜家已经没什么亲属,杜云给那些人打了一圈电话没有一个人肯来。
姜小米见识到了世态炎凉,她拉着杜云的手安抚,“妈,不用他们来吊唁,演那种虚情假意我爸看到了也不舒服。”
杜云有些焦虑,“那怎么办啊,你爸爸也不能一直躺在这里,我想让他早点入土为安,小米你看看能不能不给你爸爸办火葬啊,我记得他老家是有个习俗的,说是落叶归根。”
姜小米拿出手机给老家的亲戚打电话,但是没人接她的电话。
她想了想:“我觉得还是把我爸留在这边吧,到时候咱们能一起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