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无奈的说：“这顶多算是调皮，不算惹祸啊。”

姑姑没好气的插了句：“你让他继续说。”

“上课老师问是谁干的，我说是我旁边的小孩儿，老师把她带到办公室去了。”曲奇说道。

红豆用手指敲了敲弟弟的小脑袋说：“撒谎是不对的，然后呢？”

曲奇继续说：“老师刚走，我就说老师是怪兽，要吃了我们，他们都吓的往外跑。”

红豆站直了身体，语气严厉的问：“再然后呢？”

“然后，我给他们的凳子上都撒点图钉。后来，校长带着老师把他们都截回来了，让他们赶快坐到座位上，哈哈哈哈，太逗了，真好玩。”

红豆仿佛看到了班级里人仰马翻、鸡飞狗跳的场景，也气坏了，说：“姑，给我拿个拖鞋，要棉拖。”

傍晚，红豆抱着曲奇坐在沙发上，姑姑靠着姑父的肩膀抽泣着。

“曲奇他妈，别哭了，卖房子吧！图个安生。”姑父说。

红豆不满的说：“不过就是皮外伤，凭什么赔他们二十万？”

姑父叹口气说：“大部分孩子的家长都通情达理，赔个医药费就行了，只有韩恨的妈妈，非说孩子被吓出了精神病，必须去京都治疗，不给二十万，她就从咱家楼上跳下去。”

姑姑咬牙切齿说道：“她跳我也跳，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嘛，讹咱们二十万，钱花的就那么安心！”

红豆想了想说：“姑父，你把她家地址给我，我去商量商量。”

“没啥用的，我下午去过了，没有好说话的。”姑父摇头。

红豆很坚持，姑父死马当活马医，说出了地址。

去往韩家的路上，红豆发现神识里的豆芽都有些蔫，心里有点没底。

小区大门两侧，许多老头老太太在出售自家小菜园里的蔬菜，红豆被一位老太太吸引住了视线。

老太太衣衫破旧，满脸皱纹，别的卖家坐着小板凳，她就坐在张破碎的报纸上，面前摆着五颜六色的旧塑料袋，里面装着各种豆子。

红豆觉得老太太很可怜，蹲下身子轻声问道：“老奶奶，豆子怎么卖啊？”

老太太头也不抬，念念叨叨的说：“这些豆子是祖传下来的，一袋豆子值一块金子，要不是为救我孙子，我才不卖呢，你有金子么？”

红豆起身就想离开，心想：“豆子这东西哪有祖传的啊，这老奶奶精神不正常吧？。”

这时，她看见老太太坐着的报纸下面渗出摊水渍，这一幕，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人都会老，这把年纪不能颐养天年，还要为了孙子的病蹲在街边卖豆子。

想到这里，红豆摸了摸兜，正好有几百块准备买校服的钱，又蹲下对老太太和声细语的说：“老奶奶，金子我没有，这里有几百块钱，你拿着给你孙子治病吧。”说完把钱塞到老太太手里。

老太太看着手里的钱说道：“好孩子，谢谢你啊，这钱要能给孙子瞧好了病，我就送你几个豆子。”

“我不要你的豆子，奶奶，我送你回家吧。”红豆扶着腿脚不太利索的老太太走过几栋楼，到了老太太家。

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个小男孩儿，很瘦很瘦，面色铁青，衣服脏兮兮的，见到老太太招呼也不打，转身就回屋了。

红豆进了门，不到十平米的客厅堆满杂物，生活垃圾堆放的哪都是，酸臭味弥漫在室内，熏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里屋传来男人咳嗽的声音，刚才开门的小男孩，回到桌子边，正趴在上面写着什么。

红豆把老太太搀到椅子前坐下，掩住口鼻，就要出门。

这时，穿的像花蝴蝶脸上抹了几斤脂粉的中年妇女边骂边捧着个足球大小的石头进了门。

她看到红豆，楞了一下，蹲下把石头放在门左侧的地上，继续骂道：“哪里来的小妖精，上我家干啥来了？”

韩恨看到妈妈回来了，小跑过去，急切的问道：“妈，我治病的钱拿回来了吗？我要去京都。”

“滚犊子，哪有那么快，二十万谁家不得凑几天。”“花蝴蝶”把儿子推到一边。

红豆听到他们母子的对话，豁然想起这就是韩恨家。

她看着“花蝴蝶”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曲奇的姐姐，二十万我姑拿不出来，咱们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花蝴蝶”刚要发飙，里屋的男人喊了起来：“二十万，少一分都不行！咳咳咳。”

韩恨用不符合他年龄的眼神看着红豆，冷冰冰的说：“等我治好了病，我就杀了你们全家。”

红豆气愤的说：“既然没得商量，那我就不客气了。”

“花蝴蝶”一副无赖的嘴脸说道：“你不客气能咋的？告诉你姑，赶紧拿钱，不然，你家的日子就别想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