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听这话,自然觉得白轩轾是摇人的意思,可看着她的表情又很平淡,没有恐吓威胁也没有趾高气昂的意思,完全不像是要“你给我等着瞧”的意思。
耳钉青年这会儿来劲儿了,嗤笑一声:
“呵!那我倒要看看来的是什么人!加把椅子来。”
随即晃荡着拉了张椅子就坐在这卡座的长桌外,倒像是坐在了主位上,还招呼同伴也坐下。
白轩轾的同事朋友、酒吧负责人、甚至耳钉青年的同伴也好奇审慎地看着白轩轾。闺蜜搂着白轩轾小声道:
“轩轾,咱们还是报警吧?”
... ...
且说奚孟修这边。接到电话后,看了看刚刚放下的酒杯,伸手抓了抓长长的头发,心里很想犹豫一下,却还是起身回房间换下睡衣,又走进卫生间抹了一把脸,抬头望着镜子,皱了皱眉。拈起电动剃须刀三两下把杂乱的胡渣刮掉,把长发挽成发髻用发带——其实就是根布条——扎起,像个丸子头又像是道士髻。
从换衣服到出门不到五分钟。
小区门口,保安老赵诧异地看着奚孟修,嘀咕了一句“这小子今天这个点儿怎么出门了?”
老赵甚至还掏出手机看了看日期时间:8月5号晚上8点46分。平时奚孟修会固定在每月初的1号或者2号早上出一次门,月中的16号或者17号早上再出一次门,几乎每次都是傍晚回来。平时生活采买都是外卖快递服务,偶尔会见到他出门扔垃圾。其他时间根本见不到这位6019的住户。
奚孟修站在路口,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下位置,从路边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两个轮子的。现代城市生活确实很便利,但是要有钱才行。
刚要走,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
“吆!这不是那谁嘛!大修啊!这会儿是大晚上的出太阳了?你这是迷瞪啦?怎么舍得出来了?”
奚孟修半坐在电动车上,一脚蹬着地,两手抓着把手,皱着眉分辨着对面这个微胖的大汉。大汉国字脸,浓眉大眼,鬓发剃的干净,头顶上锅盖似的头发扎个小揪揪,背心和敞着的短袖花衬衫,沙滩裤,一脚蹬网面鞋。
“我啊,王周龙!”
王周龙很不忿,打小一起长起来的,这货刚才那表情明晃晃的是没认出来,那真是明晃晃的刺人心啊!话说这路灯灯光也真特么的亮,市政部门有必要把这些照明设施搞的这么亮堂吗?
奚孟修恍然,尽力露出个微笑来。
“是小顺哪!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潭州地界老话把蛇叫做“顺”,王周龙名字里有个“龙”字,本该被叫“小龙”,但是小时候大伙儿打趣他管他叫“小蛇(顺)”。
奚孟修骑着电动车一溜烟的跑了,留下王周龙愈加不忿又无奈。
刚刚他在路边的店里和几个人喝啤酒吃烧烤,远远的看见奚孟修从小区里出来四处张望,然后找了个电动车,就赶紧跑过来确认是不是奚孟修这货。
奚孟修离婚后没多久又辞了工作,见天的不见踪影,没多久连电话也经常关机,几乎就是失联状态。而且大修这货给王周龙的感觉,好像是精神出了问题,变得既社恐又宅,连王周龙这样的发小这两年多也是没怎么碰过面了。
好容易见了面,王周龙忍不住就想奚落一下大修,纯粹是觉得这货不值,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 ...谁成想,这货躲得太久都快认不出自己了,就越发的恨铁不成钢和心中不忿。
暗骂了两句,王周龙转头走进烧烤店,同伴问:
“龙哥,那孙子谁啊?”
正郁闷的王周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肩膀上——没扇在头脸上,倒也不算态度恶劣、不算有侮辱性,但嘴里却是怒斥道:
“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一点礼貌都没有!一点素质都没有!什么那孙子这孙子的?那是我发小,小时候邻居家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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