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四似乎是彻底清醒了,声音里再也没有一丝睡意,激烈辩解:
“不可能,小宇虽然顽劣了点,但大是大非上绝不糊涂!再说那伙人是境外不法势力,小宇绝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的,他当时真的是被绑走的... ...”
“你谢老四神通广大、消息灵通,知不知道今晚齐无忧队长重伤垂死?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就是当初你基地的那俩保安做的,你那宝贝侄子就跟那俩保安在一起呢!”
奚孟修有点失望,谢老四给他的印象变化过好几次。初次见面,因为宅子的事,觉得这人阴险可恨,尤其是看到师娘摆在明面的水果刀时,他其实心里动过杀机。结果当天就对此人有些改观,老江湖,八面玲珑,有底线,尤其是没有推诿,反而有点担当。再后来,愈发觉得此人世故老到,人情练达,有些情义,未必是好人,但也未必坏到哪里去。
这一刻,忽然觉得,老江湖的世故玲珑,其实也是奸猾;所谓的底线情义,不过是狭隘。
听着谢老四语气弱了许多,但犹自辩称:
“... ...奚先生,不会的,不应该啊!他肯定是被逼的... ...小宇他自小就... ...”
“谢老四,我现在要去见那伙人,见了你侄子后,我会保证他的安全... ...后续的事,我会交给保总的人。他的清白由事实证据和律法来证明,我还是愿意相信保总能秉持公义,当然此事可能有其他执法机构参与,多部门联合的话想来会更显公道。”
挂断电话,奚孟修望着黑暗中,远处民房中的灯火幽幽。
找了一棵高点的树,把风行蒲团停在树杈上,散去控制好规模的疾风卷。缓步向民房走去。
民房中,一出说不上好还是不好的戏正上演。
奔头、小眼、下颌方正、戴着黑框眼镜的谢晓宇握着着酒瓶子咋咋呼呼:
“我说什么来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说了就咱这把技术,篡改不了监控画面,但是黑进去看看那还不是轻轻松松!咱们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看着他们跟蚂蚁一样乱窜!”
说着还拍了拍挂身上的电脑包,似乎才醒悟过来,摘下包放一旁。
原本犬类基地里扮作老保安的男子,这时也放下吃着的肉串,咽下嘴里的肉,拎起酒瓶子跟谢晓宇碰了一下,面带笑意的说:
“确实,小宇这次做的不错。来,喝一个!”
另一个原本也扮成保安的中年男子也微笑着,握着酒瓶遥遥举起:
“小宇,说的话也不错哦!”
其他一群人分别围拢着两张桌子也纷纷举着酒瓶,桌上一堆堆外卖盒子,装满了各色烧烤。
“可惜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没死,肯定是穿了防弹衣,当时装死糊弄了过去,算他命好!”
谢晓宇依旧咋呼着。而这时,奚孟修已经无声无息的爬过院墙来到窗户边,他还后悔着自己就应该乘着风行蒲团飞过来,就算有一点点叶轮转动的声音,也很可能会被当做风声的。
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也反应过来对方其实一直在关注着保总的行动。奚孟修刚动了继续听听的心思,想着这群人可能会无意间说出来什么秘密... ...
突然一群人东倒西歪,似乎喝多了醉倒睡去,就是这都是差不多同一时间一起睡去,显得有点突兀。
谢晓宇依旧咋咋呼呼,似乎酒意上头了,嘴里含混道:
“来来来,喝啊,别睡别睡... ...”
半耷拉下去的头看似有点直不起来,黑框眼镜后的小眼睛紧张盯着四个人,两个扮过保安的男子,以及另外两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男子。
只见那四人摇摇欲坠,却还是努力摇头想清醒过来,甚至还挣扎着四顾张望想找什么。最终几人还是歪倒的歪倒,趴下的趴下,终于还是昏睡过去了。
谢晓宇悠悠抬起头,小眼睛里激动中带着紧张:
“大哥们,起来喝酒啊、吃肉啊!”
见众人都没反应了,终于蹭地站起来,兴奋地自顾灌了两口啤酒,开始叨叨:
“王八蛋,小狗子,食屎吧你!真以为我会跟你们同流合污!”
“他妈了个巴子的小日子,敢骗到小爷头上来,还特么拿把小刀扎老子。老子非给你扎回来不可!”
谢晓宇骂骂咧咧的,从身旁冒充老保安的腰间摘下了一把带皮套的刀子,拔出来比划着。
“就是用这把刀吓唬小爷的吧?老杂碎,小狗子!老子扎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