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顺着那股劲,不知滚落到哪里?
冰冷的雨水敲打在她脸上,疼得她快要忘记呼吸。
她不愿意去找那副眼镜,她情愿此刻的自己是看不见的。
谷恬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可早已丧失理智的沈愈显然不想放过她。
他按住她的脖子,逼迫着她跪下,逼迫着她看墓地上的相片。
雷电滚滚,斑驳了那副慈祥的模样。
谷恬恬记得还很小的时候,沈伯伯就将她抱到腿上,慈爱地说道:“恬恬,要不你做伯伯的女儿吧,别要你爸爸了。”
谷恬恬抚摸着那张相片,悲伤一点点蔓延。
她不知道流在她嘴边的,是这瓢泼的大雨,还是她汹涌的泪水?
“沈伯伯的离开,是一场意外。”谷恬恬低着头,无力地说道。
“是吗?”沈愈蹲下身子,与谷恬恬平视,“谷恬恬,你身后长眠的那个人,把你疼在心尖上。现在,你当着你沈伯伯的面,还要维护你的爸爸吗?!”
“你打心眼里觉得,是我爸爸害了沈伯伯,可即使我跪在沈伯伯的身前,也要告诉你,我相信我爸爸!”谷恬恬红着眼,眼里是和沈愈一模一样的执着。
寂静的墓地,深冷的黑夜,滴答的雨声。
谷恬恬挣扎着站起身,她好冷,冷得她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晕倒在地上。
“沈愈,没能救回沈伯伯的命,我们很抱歉。我爸爸……早在六年前就放弃了医生这个职业,他只想后半辈子安静地教书。你……放过我们吧。”
放过?那么谁能行行好放过他?
“谷恬恬,你听着,我一定要让他谷思邈血债血偿!”
沈愈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那般,一点点啃噬掉谷恬恬心中仅剩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