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她有了在乎的人,也有了不在乎的事!她曾是叱咤战场的锦绣将军,一身万丈荣光,难道还会任由这些鼠辈欺辱?
云蘅见张嬷嬷还要挣扎,便一脚踩在她的膝弯处,“嬷嬷难道不想好好在此醒醒酒么?嗯?”
张嬷嬷真的怕了,连忙讨饶,“不敢不敢,三小姐饶命啊!”
三小姐怎么变得如此可怕,从前憨傻的模样仿佛一夜尽去!
其余众仆见识到云蘅雷厉风行的手段再不敢轻怠,一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发声。
云蘅重新坐回去,轻轻抚平袖子的褶皱,却不言不语,徒留众人在夜风中跪着。
好一会儿,玉梨才喜滋滋地端着一杯热茶送上来,眼里尽是崇拜。
卿娘被吩咐呆在房里,听到外间动静,心中甚是担忧。
云蘅抿了一口茶水,才缓缓说道:“我父在朝为相,最重家声,若叫他老人家知晓,你们半夜给主子送凉水喝,只顾自己贪睡贪嘴,却只留姨娘在房中受寒,看他还容不容的下你们?”
云蘅顿了顿,又道:“就算父亲容得下,母亲向来最重规矩,当初送你们来伺候姨娘,是想你们勤心伺候好姨娘主子。若母亲大人知晓你等这般惫懒,对主子不敬,败坏了我相府的名声,打发变卖都算是轻的了!”
“奴婢知错了……”那些仆妇纷纷告饶,“下回再也不敢了……”
云蘅一声冷哼,“我娘心善,可我云蘅可不是好相与的!”
“你过来。”云蘅将方才那小丫鬟招到跟前,“你叫什么?”
“回三小姐,奴婢解意。”
“从今日开始,你便到姨娘身边伺候,只要你尽心服侍,我便请示老夫人升你做个一等丫鬟!”
解意连忙跪下叩谢,她原先不过一个在庭院洒扫干粗活的三等丫鬟,如今竟得了主子青眼,心中自是喜不自胜,下定决心要服侍好卿姨娘。
“至于春眉,骄横惫懒,从今日起在外间洒扫,不许进内房伺候!”
春眉敢怒不敢言,众人心有戚戚焉,在外间伺候?春眉从前是一等大丫鬟向来娇纵,如今岂不是变成了最低等的丫鬟了?
春眉心头恨恨的,瞧着吧,他们这些下人如何调配可不是一个小丫头能做主的?回头她便去禀明大夫人去。
云蘅似看透了她所想,走到她跟前蹲下,挑起她的下巴在她耳畔轻声道,“你若想去告诉母亲,那便去吧……阿娘调教自己屋里的人,母亲她会管么?除非她把你要回去,否则只要你还呆在玉笙院,那就……”云蘅一口凉气吐在她耳畔,春眉浑身颤抖,惊骇莫名。
“至于张嬷嬷,年纪大了,身体孱弱,恐怕不再适合伺候姨娘了,我明儿就回禀母亲,再重新给你寻个好去处!”
张嬷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老奴错了,老奴错了,再不敢贪吃偷懒,饶了老奴一回吧?”
她若是被遣了回去,恐怕就只能去庄子上了。这三小姐如今手段厉害,她不敢再造次了。
云蘅不置可否,如今她尚势薄,今夜之事重在敲山震虎。
“尔等若再有行将踏错之处,我必不会轻饶!不信且来试试!”
“是……”
此时已是三更,云蘅令人都跪在外头静思己过,着解意在外伺候着。
进了屋,卿娘迎上来,担忧地说道,“阿蘅,你今日这般,传出去会不会说你苛责下人?”这对阿蘅未来的名声无益,谁家愿意娶个凶悍的媳妇儿?
卿娘这厢想的远,云蘅懂得她意思,只笑笑,“无碍,一来阿蘅并未用重刑,二来他们不敬主子在先,便是大夫人也无话可说!”她没有说的是,这一世名声这种东西对她真的不重要!
安抚过卿娘,云蘅才道,“今日阿蘅前来是有一事,想嘱母亲!”
云蘅示意玉梨将方才搁一旁的药包拿了过来,犹豫了片刻方道:“母亲,阿蘅想请求母亲绝孕一年!”
她来之前原打算扯谎哄她吃下这药,可就在刚才她却改变了主意,至亲之人容不得欺瞒。
“可是,阿蘅——”卿娘面上有些惊讶又有些困惑,“我似已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