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下地干活,女人在家备饭及操持家务,每天中午由两个人一起去田间送饭送水,以保证饮食营养的供给。
最近她每晚熬夜看书学习,早起就哈欠连天,饭也不想做。
这天早上,冯刘氏蒸了一锅地瓜,打发走去种田干活的男人,就把剩下的地瓜放在院子里的竹榻上,谁想吃谁就去拿几个。
李鲜花在前院心不在焉地扫地,弯腰捡一块碎蛋壳时,突然直不起腰,浅浅呕吐了两下。
冯刘氏是过来人,赶忙拉着她问:“咋?这是又……那事儿多久没来了?”
李鲜花顺了顺气,故作娇羞地回道:“嗯,上次来还是正月里三弟妹刚嫁来那阵,之后二月就没来,这个月到了日子也没,我月信一直挺准的,估摸着是有了。”
村里女子不娇惯,要是自己发现几个月没来月信,再加上呕吐反胃等症状,就一律自断为身怀有孕,不需要找大夫来探脉。
冯刘氏高兴得直拍大腿:“祖宗保佑,定然是清明上坟,老祖宗听了咱们诚心的祈愿,这立马就给送来了一个大乖孙!”
“好事儿好事儿!等你爹和你男人回来,赶快告诉他们!”
“哎!”李鲜花周身一团黄灿灿的光晕,她说着话,脸蛋红扑扑的,眼睛里闪亮亮的。
何苗随手拿了个地瓜啃,边啃边看戏。
大嫂这副样子,大概就是传说中母性的光辉吧?左一个右一个母猪下崽似的生娃,累得够呛,也不知道图个啥,别管是在大晏朝还是二十一世纪,谁爱生谁生,反正她自己不生。
陈秀娥蹲在地上搓洗衣服,这时候河水还很凉,洗衣服冰手,她心里又存着担心,不敢自己出去,索性在家里用太阳晒过的水洗。
她听见婆婆和大嫂的话,干活的手瞬间顿住了,抬起搓到通红的手背蹭了蹭额头,脸上透出一丝酸楚。
农耕时代家家户户需要劳动力,添丁进口是有福之事,能生的女人被看重,尤其是能生儿子那种。
陈秀娥心里酸胀得很,自己嫁过来七年有余,只生下个丫头,别人不说啥,她自己心里却别扭,从小被舅母虐待的她,早在心里种下了“男人是天”的种子。
现下听到已有儿子的大嫂又怀孕了,羡慕、嫉妒、恨的情感交杂在一起,说都说不清。
落后的时代,落后的思想啊……
李鲜花又弯腰开始干呕,冯刘氏站在后面帮她拍背。
冯小喜刚挑了井水回来,见了大嫂的样子,急忙过去扶:“大嫂,是不是吃多撑到了?还是吃错东西伤到胃了?”
“噗——”
何苗刚喝进去的一口凉水就笑喷了出来,好在她正站在水缸边,离得远,没人注意到。
她倒不是看人家身体不舒服就幸灾乐祸,只是小姑子这话问得太逗了。
看来在小姑子眼里,大嫂就是个纯牌吃货,不是吃撑就是吃错。
李鲜花直起身,朝小姑子翻了个白眼,把被扶着的胳膊肘往里一别,嫌弃地说:“看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头猪,哕……”
“老嫂子在家吗?”
话音刚落,隔壁段大爷捧着个布包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