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栖山寨大堂中,殷进正焦急的来回踱步,如今他已手刃了雍绛,便再没有回头路可言,只能依约去投靠杜尚。
但是他的侄儿殷高到现在都没有表态,这让他有些无奈,沉声道:“高儿,你一向足智多谋,这种关键时刻怎么一句话都不肯说了!”
殷高之所以不开口,是因为这件事让我极为不爽,无论是投靠杜氏,还是诛杀雍绛,这一切都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发生,根本没有询问过他的意见,事情都已经让你做完了,自己同不同意还有什么区别呢!
但殷进毕竟视他如亲子般养育了这么多年,即使心里再怎么不高兴,自己叔父的命令他不得不听!
紧皱眉头暗自思索了片刻,殷高看了看叔父那张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脸,心中暗忖:这个杜尚没有将叔父押送去官府博取名声,就这么轻易放回来了,可以看出此人胸怀大志,用人不疑,更何况如今的杜氏已经颇具实力,投靠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殷高不满的情绪也去了大半,至少他不讨厌这个杜尚,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无奈开口道:“事已至此,我的意见还重要吗?但这件事我们还得留一个后手,叔父明日只带一半人马去杜陵便可,我带着剩下的人留守山寨,防止意外发生!”
“可要是尚公子怪罪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叔父放心,杜尚如果连这点心胸都没有,我等又何必任由他来摆布呢,你去杜陵就是走个过场,作秀给其他人看得,去多少人根本无关紧要!”
念及于此,殷进总算放心了,他点头答应道:“既然如此,便依你的意思去办吧!”
......
次日清晨,秋风刮在脸上有着微微凉意,杜陵下起了微微小雨,细细密密的雨丝笼罩了全城,虽然天公不作美,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人们的心情,许多百姓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聚集到了杜陵城北门的城楼下!
一队队披甲持枪私兵卫队挺立在周围,杜尚已在城头上摆好了酒席,在冯倩儿的服侍下,悠闲地把酒言欢,静候殷进的到来!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越来越多的百姓往北门集结,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
临近响午,城关下的旷野上早已经站满了人,近万人肩摩肩,人挤人,站了黑压压一大片,一眼望不到尽头,杜尚的身影刚出现在城头,城关下的流民顿时欢呼海啸般的欢呼起来!
霎时间,城下的人山人海,齐声高呼喊着,他们冒着寒风细雨站在这里,就是特意赶来见尚公子一面!
不得不说,杜尚的所作所为,已经为他积攒了庞大的名望!
杜尚对着城下的百姓躬身一礼,然后用最大的声音喊道:“诸位乡亲父老,杜尚昨日有幸在石泽岭俘获了乐栖山的匪首殷进,并救下了蓝田县的丁晖一家老小,我本该杀了这等贼子以正法典,可那殷进素有侠义之名,我便擅自做主放了殷进,并与其约定,让他带着手下山贼投入我杜氏麾下,日后绝不再干违法乱纪之事,望诸位乡亲看在我杜氏一族的面子上,给殷进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城楼下的百姓便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公子威武,杜氏威武!”
“有尚公子在杜陵,真是我等百姓之福啊!”
绝大多数百姓自是愿意的,但仍有一些好事者提出了顾虑:“公子愿意出面保他们,我等自当遵从,可若是这些山贼言而无信,再次犯事又当如何?”
杜尚心中也明白,虽然他在杜陵百姓心中声望甚高,但也不能真的跟山贼同流合污,那是自取灭亡之道!
他扬了扬手,待得大家安静下来后,声音仿佛能够穿透人心,让所有人信服:“若是他们不守约定,再敢侵犯百姓,恣意妄为,那我便率领杜氏家兵亲手灭了他们,给百姓一个交代!”
瞬间,整座杜陵城都沸腾了起来,就连那些刚刚还有所质疑的百姓,此刻都无不赞叹道:“尚公子此等胆魄,真不愧英杰之名!”
“有了公子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就在此时,杜尚远远注视的前方,来了大群身穿扛斧携刀的山贼,足有上百人,一个个凶神恶煞,正快步向这边赶来!
当远处的殷进看到那声望震天的画面时,不由的感慨道:“尚公子威望之高,竟恐怖如斯!”
一些离山贼比较近的百姓也看见了,吓得他们跌跌撞撞的往后跑去,杜氏的私兵则冲上去维持秩序,将殷进一行人团团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