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林慢的手臂，勒刻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那温热的血，一滴一滴，沿着她白皙的小臂，落在封聿的脸上。

封聿仰头，望着林慢憋红的小脸，和那青筋高高凸起的手臂，心头为之震撼。

他知道，身下是吃人的死神。

一旦掉下去，绝无生还可能。

可是。

“林慢，放手吧，你这样下去，手会废掉的。”

林慢恼怒，“你这时候说什么屁话！我不放！你给我抓紧了！不许松手！”

这时候，洛子惜赶过来。

林慢咬牙，额迹汗珠沁沁，“快把另一只手给她！快啊！”

洛子惜探俯下身，努力去够封聿的手。

封聿伸出右手，去够的同时，左手下意识借力，疼得林慢闷哼出声，她咬牙忍住，不被他发现。

只是从手臂上沁出的血珠，已经蜿蜒成了一条线。

刺目惊人。

“林慢……”封聿低喃，眸底泪光闪烁。

洛子惜抓住封聿的手，可她却吃不了被金属利刃割断的切肤剧痛，不过坚持数秒，竟主动松开封聿的手。

她道歉，哭声涟涟，“对不起阿聿，我……你知道的，我最怕疼了，不过我不会丢下你的，我马上叫人来帮忙！”

她回头，去喊薛离。

薛离自顾不暇，总不能松开孔心诺去救封聿，怒道，“洛子惜，你是想让封聿死吗？！快去帮忙啊！”

洛子惜犹豫，踌躇不前。

她当然不希望封聿有事！

可是。

她的手就不重要吗？

救下封聿一条命，牺牲的却是她一条手臂，到头来苦了下半辈子的人只会是她！

不。

她不能那么傻。

封聿在被洛子惜放弃的那一刻，不敢置信中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他于她而言，从来都是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在取舍之间，她自然会选择保全自己。

可是。

林慢呢？

她才认识自己多久，竟这般救他。

封聿忽然笑了。

他定定的看着林慢，似乎想在临死之前记住这张至纯至真的脸，哪怕喝了孟婆汤走过奈何桥也不会忘记。

这一生，能认识她，是他的幸运。

“林慢，松手吧。”

他说。

语气平和而宁静。

林慢屏息，手臂的锥心之痛侵袭着她的四肢百骸，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啮咬啃噬她的身体，细细麻麻，生不如死。

可尽管是这样，她都不愿意松动半分。

一只手而已。

废了就废了。

只要没被割断，就算地狱阎王来了，也休想把人从她手里抢走！

林慢低眸。

眸瞳已被汗水润湿。

而那瞳仁里倒映出来的人影，却无比清晰。

她看着封聿，目光坚定而决绝，轻生低喃，“老大，再坚持一下，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救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