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诺听到门铃声,没有多想就拉开了门,结果门外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
她以为是别人摁错了门铃,刚想关门,却突然发现一个小小的袋子从外面的门把上掉落在了地上。
沈诺微微一怔,蹲下身子捡起那个小袋子。
小袋子是透明的,能够清楚的看到里面放着的U盘。
小袋子背面还贴了一个小贴纸,沈诺转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沈诺收。
她微微一怔,沉默了片刻,收起U盘关了门。
坐在电脑桌前,沈诺把玩着手上的U盘,清透冷淡的杏眼沉静如水,又似微波沉沉,带着深不见底的困惑和迷茫。
不知过了多久,沈诺感受到了U盘沾染上了她的温度,她低头看着手上小小的U盘,仿佛看到了一个懦弱的自己。
长睫微掀,眸光一定,她坚定的将U盘插进了电脑。
没什么好怕的。
过去那么难她都走过来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承受的呢?
她在看到U盘内容之前是这么想的。
打开U盘,里面除了一个长达一个小时的视频,其余什么都没有。
不知为何,沈诺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快了几分,仿佛预示着什么。
沈诺微微抿了抿唇,按下鼠标左键,视频被点开。
入眼是一个昏暗潮湿的船舱,一个高大的男人低垂着头,微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双手被锁链锁住,一双大长腿仿佛残废了一般无力搭在地上,右腿的膝盖处一个黑洞像水龙头一样淌着血,瓷白的手腕因承受着整个身子的重量而被锁链拷出了青紫色,手腕处的皮肤被锁链勒伤,看着有些血肉模糊。
倏地,男人似有所感的抬起了头,一张俊美如玉的脸庞通过摄像头映入眼帘。
男人五官精致完美,神情如雪花般的孤冷淡漠,狭长的凤眸幽深宛若无尽深渊,唇色无比苍白,脸色却淡漠如水,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在沈诺的视线与视频男人的眼神对上的那一刻,沈诺的手无力从鼠标处滑落,“哐当”一声,桌上的鼠标因主人的震惊慌乱而掉落在地上。
沈诺死死的盯着视频里的男人,浑身僵住,手在微微颤抖。
秦斯雨!
视频还在播放着,传来了比伯的声音:“秦大少爷,还满意这个房间吗?这可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
秦斯雨神色孤傲,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漠然,淡淡道:“我满不满意无所谓,你应该挺满意,毕竟跟你挺配。”
声音清冷磁性,带着一抹金属质地般的冷感,不染丝毫的情绪。
空气静止了一瞬,随即比伯的身影出现在镜头处,他脸色黑沉,粗犷的五官有点扭曲,他猛地出手掐住秦斯雨的来俊脸,阴沉沉的盯着秦斯雨:“秦少这张嘴挺能说的啊,我倒要看看你一会儿还说不说得下去。”
他说着用力甩掉秦斯雨的头,冷声开口:“把我的刺鞭拿来!”
秦斯雨的皮肤白嫩,被他这一掐,脸上出现了两个指印。
他浓睫低垂,眼底掠过一抹寒霜的杀意。
很快就有其他人出现在视频中,一个黑衣人给比伯递上了一条铁长鞭,长鞭上带着钢针般锋利的倒刺。
“刷!”
长鞭穿过空气引起了一阵冲击声,它如同一道闪电劈在男人的胸膛上,然后毫不留恋的离开,皮肉翻滚的声音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长鞭刷过男人的胸膛再离开,只见男人西装被打破了一道鞭痕,里面皮肉外翻,血迹涌现。
再一看,刚才的长鞭倒刺上沾染了可疑的肉粒,好似男人的身上的皮肉硬生生被倒刺刮了下来。
男人一声不吭,脸色却在瞬间白了下去。
视频前,沈诺瞳孔震颤放大,脸色陡然变得煞白,仿佛比视频中的男人还要痛苦。
这还只是开始,视频依旧在推进中。
鞭打、辣椒水、逼他下跪、吐他口水……数不清的侮辱尽数落在了他的身上。
只看了一半不到,沈诺再也承受不住尖叫出声,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啊!!!!!”
她猛地将电脑扫落在地上,连带着桌上的东西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她痛苦的捂住耳朵,眼睛猩红如血,破堤的泪水汹涌而出,打湿了她整个脸颊。
她无助的抱住自己,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些,为什么……
极致的崩溃后是压抑的哽咽,女人将脸埋在膝盖上,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假装自己没事,她什么都没看到。
对,什么都没看到。
可是脑海中却不断闪现着视频里的画面。
那样一个高傲骄矜的男人……
头埋得更低,好像恨不得将自己彻底裹起来,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来。
心脏被剧烈撕扯,仿佛被人活生生摔在了地上,再用力碾上几脚,破碎不堪。
窗外天晴日暖,沈诺却只觉自己坠入了无尽深渊。
潮湿、阴暗……无数的凄厉绝望络绎不绝的萦绕耳边,让人恐惧得崩溃,绝望永无止境。
电脑被摔在地上,然而因为质量太好,所以视频依旧在自动播放着,恶毒侮辱的语言依旧从视频里传来,即便捂着耳朵,也一点一点落入了沈诺的耳朵里。
许久过后,沈诺放下了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从膝盖处抬起了头。
她像一台老旧的机器般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电脑上。
她的眼眶猩红如血,泪水在眼眶中蔓延,如泣血一般。
她看了电脑许久,直到视频彻底播放完成,她将雕塑一般静默了许久,最终放下腿,弯下腰,拾起了脚边的电脑。
视频播放到最后,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话:满意我送你的礼物吗?——颜娇。
沈诺盯着“颜娇”两个字,猩红的眼底宛若被泼了墨,阴翳暗沉,仿若撒旦降临。
许久,她垂了垂眸,将U盘缓缓拔了出来。
她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恐惧。
——
医院。
秦斯雨醒了,不过没一会儿却又很快昏睡了过去,醒来时一句话没说,清冷的凤眸此刻却染了脆弱的情绪,他还带着氧气瓶,眼睛却转动了一番,似乎在找什么人,最后失落的垂下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