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妙妙抽泣,“是的,我很痛苦,我每天都很害怕,怕你发现我不是她。”
闻郁承突然笑起来,起初是低声笑,然后逐渐大声,越来越大声,到后面像疯了一样,笑得瘆人。
阮妙妙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她很慌,她没见过闻郁承这样的一面,像个精神病。
沈念到底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得这么恐怖?
可她没有退路了,她必须一条道路走到黑,她再也找不到比闻郁承气运更好的人。
更何况他用心对一个女人时,连命都能豁出去,这才是她真正需要的人。
上辈子,他也是这么对沈念的吧。不然沈念怎么会在跟傅北泽离婚一年后嫁给他?
而且他们的婚礼比傅北泽当初给沈念的还要盛大。
那些想看沈念笑话的人,最后自己才是笑话。
她还记得,她偷偷去了婚礼现场,围观了闻郁承对沈念的爱,沈念那张幸福的脸,把她刺激得快要发疯。
她拿出偷藏在身上的匕首,想趁着一对新人下来敬酒时,做她想做的最后一件事。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人发现。
既然不能毁了沈念,那她就在沈念最幸福的时候,给她添堵,让她一辈子都有阴影。
她把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只要刺下去,这场血色婚礼得有多美。
她发狂地笑着,到最后赢的人是她。沈念再厉害也斗不过一个死人。
然而,在匕首离胸口不到五厘米时,有人攥住了那把匕首。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面前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到了最后时刻,依旧有人护着沈念?
傅北泽这么贱的吗?沈念都抛弃他嫁给别人了,他的尊严就这么不值钱吗?
男人不都是薄幸的,为什么这一个个的,对沈念犹如中了情蛊,情深不寿?
她想与傅北泽同归于尽,反正总有一个垫背的。
但是她最终被带离现场。
婚礼没有任何影响,傅北泽也依然留在那里。
当晚,璀璨的烟花照亮了半个海城,似乎全城都在为沈念的圆满祝贺。
她却像个无处可逃的耗子,走到哪里都要缩着头,她好像得了被害妄想症。
真真假假,她开始分不清她在做梦还是现实,她时常躁郁,把自己抓得总是伤痕,她也时常攻击人,但大多数时候反而被人攻击。
某一天她睡醒,感觉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她好像痊愈了。
但是她突然发现,她身边的人跟她一样,都说自己没事。
可是没有人会相信。
她好像也从恐惧到逐渐习惯,她甚至觉得,很安全。
她觉得她不该睡觉,一睡觉就有两个人在争吵,吵得她脑壳疼。
一个接受不了她竟然活成了疯子,一个却说她终于不用再为难自己。
她就这么过着,过着。
直到她看到电视画面上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明艳大方地答记者问,好像是建成了什么项目,一跃成为海城最厉害的人。
她冲向电视,狠狠刮着蹭着撞着。
四处是尖叫,她失去意识前,只记得最后的电视画面,那个人朝她笑着,“人这一生很长,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贵人。”
等她再睁眼时,她回到了跟随她妈妈搬进沈则辉家里的那天。
她以为她掌握了剧情,谁知……
阮妙妙猛地从记忆中抽离。
她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