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冷水下了油锅,人们都炸开了!
“你这小子疯了是吧?”
“连这个小子一起浸猪笼,看他还敢不敢口出狂言。”
“就是就是,让他跟着一起死!”
听到这一番话,还在吃饭的人都站了起来,怒目而视。
南进义正言辞,傲然群视:“我说的何错之有?我也是汉人,我敢正视的错误,你们为何不敢?”
这小子狂妄无理,不知悔悟为何物?今天就让他知道知道。那位被称作罗兄的人道:“我们没有错,都是金人的错!”
“只是金人的错吗?怪他们残暴不仁的侵略,就不怪朝廷的懦弱怯战?”
南进的这句话刚说完,场面落针可闻。试问谁能做到对这些不怪呢?可这是自己的国家,它就是再坏,也是让人说不出一个不字的。
朝廷的错,又有谁敢说?
“这位姑娘即便有错,也是生错了朝代。”
“本该花样年华,嫁人生子,却要给国家还债,换来你们想要的和平。你们不知感恩不说,还一个劲的打压排挤她。”
“扪心自问,你们与那些金人有何区别?甚至,你们的做法更让人寒心!”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砸的人们头晕眼花,久久不能回魂!
那位罗兄气急,语气恶略:“一派胡言,你这小子说话也太偏激了,她给国家还债是为理所当然。那她也就不是一个人,只同一物品尔!”
懂理的人说出无理的话更让人信服,可更该罪加一等。
“明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大家面前,你却硬说成是物品,你不光是眼盲了,连你的心也盲了!”
还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与自己说话,他指着南进:“你小子给我过来,老、、、我今天要是不教训你一顿,你都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
秦世顺心底震撼难挡,有些大真理往往不被世人接受,有勇气对抗恶世俗,是为同道中人。
秦世顺拦在南进面前,一脸防备:“注意用词,有事找我。”
今天不长眼的人真多,“合着有同伙才敢大放忤逆之言,看朝廷得知不扒了你们的皮,以儆效尤!”
就是看不惯这种愚忠的行为,“你们有火为何不冲着金人发,刁难一个小姑娘,也是礼仪?也是能耐?也是你们夫子所讲授的明德?”
“你!”
他气的直翻白眼,扭曲事实,颠倒是非,可自己为何找不出理由反驳呢?自己是对金人有火,受欺之人也是个小姑娘!
啊呸,不对,她是个不知羞耻的是非之人,自己怎么被绕进去了!正欲开口,楼上一行二人鼓掌下来道:“这位小兄弟说的好,你们要真能耐就该找金人报仇去,实不该欺负一个小姑娘家。国恨家仇与她无关!”
只见他着一身黑色粗布右衽缘边长袍,腰束黑带,发束青铜小冠。麦色皮肤,脸部线条俊毅,瞳孔深邃。
他背如松竹,步伐沉稳,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之人。
凡走过之地,人们自动让路。
世人千姿百态,终遇一人同心合意,难得啊!南进拱手道:“多谢这位仁兄!”
他神色亲和,与脸部坚毅的线条明显不符。“只说该说之言,小兄弟多此一举了!”
好生想亲近此人,只现在不是时候。“只说该谢之言,仁兄仁义。”
他没有多看南进一眼,就朝众人道:“好了,大家没事也都散了吧,以后多注意些就是了!”
“是!”果然,有权之人的一句话便抵过庶人的千万句。
这个孩子敢想敢说,倒不失为一个人才。“小兄弟今后有缘再会,只是下次切记不可再妄议朝廷之事,否则可就不好说了!”
“是!多谢仁兄教诲,小弟鲁莽了!”对面而过的瞬间,南进心里涌起一股惋惜!这样的人该深交结识才对啊!
阿傕见他走了,就悄悄问道:“南哥,他是谁啊?大家好像很怕他啊!”说了半天,大家死不悔改,这人一出便震住了场面,好厉害啊!
南进见他的背影消失,怅然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这饭还没吃完,你不饿了?”
“我、、、”阿傕的话还没说完,那女子就上前来感谢:“多谢小郎君,小郎君之恩,奴家没齿难忘!请受奴家一拜!”
说着人就跪了下来,南进忙扶起她:“姑娘本就冰清玉洁,就算我一字未说,时间也会证明的。”
等时间证明,我早死了,又有何用?“要不是有小郎君这番言论,奴家真是没脸面再活下去了,奴家的命就是大爷给的。”
“人言自可谓,明月亦入怀。姑娘的毅力让人钦佩!”
“小郎君说笑了,要不是家父还在,奴家就是咬碎牙齿也难坚持了!”
活下去好啊,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里还有些碎银子都给姑娘吧,只愿姑娘以后坦坦荡荡,不再徒添烦恼。”
“小郎君之恩,奴家无以回报,愿做牛做马报以一二,还望成全。”
世间竟有如此风光霁月之人,不计较污秽,只关乎真理!
“姑娘不必如此,我要是图此恩惠,便不会这般!你父粒米未进,现在不知如何,在下也就不多打扰了!”
想到家中老父,女子再也不敢停留:“敢问小郎君尊姓大名?奴家也好铭记于心!”
“南进!”
“谢小郎君,奴家告辞!”看着她含泪不舍而去,秦世顺提醒道:“这饭菜再不吃可就凉了!”
有人肝胆相护真好!“多谢秦大哥!”
谁知刚坐下,便有一人过来:“在下罗怀明,给小兄弟赔罪了!”这声音有点耳熟,不就是先前那个无理俱争的男子吗?
南进见他行驰有度,态度诚恳就起身道:“罗兄不必如此,刚刚在下亦有言辞不当之处,还请谅解!”
“此言差矣,听君一席话,谋受教一生。才知以前有多么狭隘了,多谢小兄弟!”
这谦虚有礼的模样与刚才判若两人,倒叫人辨不清真伪了!“罗兄高抬了,小弟惭愧!”
“敢问小兄弟姓甚名谁?”说着他便不请自坐,朝忙碌的小二喊道:“小二再来几个好菜,这桌我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