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进不觉看呆了!
“好、、、好、、、”
岳祺泽刚练完,就被喝彩声喝蒙了,营中有这种“童声”的人也只有他了。
现在是饭点,他怎么没去?
岳祺泽没在意,径直去了旁边的架子,拿起一件黑色夹袍套在身上,连带子都没系就走了。
又忽视自己!南进急了,跑上去拉他的袖子。
“嗤啦”一声,夹袍的肩膀缝合处被拽开一条狭长的口子,里面的棉絮都露出来了,整个袖子岌岌可危。
南进呆了一下,马上道歉:“对不起,属下不是故意的,可大人的袍子质量太差了吧!”
南进没注意他的冰脸,顺口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这人病的不轻,岳祺泽吐出一口浊气:“你不是故意的这袍子自己会裂开?它是太高兴见到你了?”
话里的讽刺夹带疏冷,南进的耳朵哆嗦了一下。心里话就在心里,为什么要说出来,赶紧修补:“属下给大人赔一件新的。属下不是故意的。”
遇到他,自己的火气就有喷发的趋势,控制不住不好,躲着总行吧!岳祺泽抬脚便走:“不用了,是这袍子质量不好,不该你的事!”
南进出于本能又拽了一下,“嘶啦”一声那袖子就落到了手里,岳祺泽也呆了!
南进傻乎乎的看着手里的一节袖子,极为尴尬。
岳祺泽心里忍不住咆哮,这是打哪出来的人,一点分寸都没有。
南进诚惶诚恳,想要挽回这一系列不好的映象。“是属下的错,我一定给大人赔一条一模一样的崭新袍子!”
岳祺泽停下了,让人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情。“这袍子年久失修,不怪你!对了,军纪你背到哪儿了?”
南进一个咯噔,书在自己手里就没翻开过,这可怎么好?
岳祺泽看他的样子就知结果了,这人端的心高气傲,心中定然不服。不服,哪有心思背书啊!“难不成都会背了?”
南进狠了狠心,实话实说吧,别再落下一个撒谎的罪名。“不、、、属下一个字未背!”
岳祺泽腹诽:勇气可嘉啊,这话他是怎么敢出来的?难道在他眼里,自己毫无威信可言?骗子!说好的钦佩跑哪儿了?
“给你的任务,结果你一点没做。你说你这样的兵将来能做什么?别人又怎么敢把重要的事情安排给你做!”
别以为大家不喜欢我,我就什么也打听不出来了!他们大多连字都不识一个,更别提背书了!南进来气了:“是属下的错?为何别人不背的军纪,大人一定要属下去背呢?”
“军人的命令要无条件服从,要是每个士兵对我的命令都存疑虑,那你说我还怎么去管理这支队伍?”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南进不死心:“大人答非所问,与属下一样的新兵,他们哪一个不在校场上训练,随时准备抗敌。为何独独属下会受到这个与众不同的待遇?”
“军纪从严,自是起到约束军人行为规范的作用。而你是一名军人,自然也在约束范围之内。”
南进心里不是滋味,原来这军纪只是为了约束自己一个人,其他人用不着。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闹的太僵难收场,倒霉的很定是自己。“大人,属下会背军纪,能与其他人一起训练吗?”
一起训练意味着能一起上战场,一起上战场便能令你刮目相看。
“当然、、、不可以,而且,大宋的律法你也要熟记于心。”
他说这话时中间的大停顿绝对是故意的,大宋的律法,从头下来,没有小半年的功夫是背不出来的。他想干什么?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好的来当一个兵,又不是考科举,熟记律法有何用处?”
此时的南进像一只怒张的刺猬,而岳祺泽在他面前是一滩水,可强可弱,你一点法子都没有。
“我早就说过,你不服,可以选择离开。既然你留下来,就要听从命令,不得有任何反抗之举。”
“还有,刚刚你一个字都没背出来,是我太过轻率了!这样吧,你把整本军纪抄写十遍,半个月后,我会准时抽查,包括律法在内。”
要自己在半个月内完成所有的任务根本不可能,他是让自己知难而退、离开军营吗?
他的心意从没变过!
是可忍孰不可忍:“大人就如此讨厌我?我与大人之前只见过两次,不知从何得罪了大人,请大人明言!”
岳祺泽轻笑:“一团孩子气,你得罪我什么了?因材施教,是我的职责!”
你对我还是孩子那样介意,说话就不忘提醒。天生的自然生长,这是我能做主的吗?南进气问:“难道不是纯属报复?”
这话脱口而出后,南进就后悔了!岳祺泽廉洁奉公、大公无私,怎会独独针对自己呢?
岳祺泽眼睛幽深:“你哪得罪我了?”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可南进仔细回想了一下,真没有找到。呃,这条断袖算不算?
可这会是理由吗?他一个深明大义的人,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对付自己。再说这是在背军纪发生之后的事情,也不对啊,背律法和抄写军纪就是后跟来的。
别说是普通士兵,就是堂堂的大将军,也不用必须背恼人的“东西”吧!
岳祺泽看他一脸沉思,也不要那一节袖子,大步就走了。
“大人等一下!”
这一回南进没追上去,在他背后五六步远的地方问:“属下要是背熟了这些,是否能与其他的士兵一样进行训练?”
“可以!”
有了这两个字,南进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属下一定会按时完成任务!”
看他说的信誓旦旦,岳祺泽不禁怀疑,当真可以吗?
见他走远了,南进这才发现手里还拿着他的一节袖子,“大人等一下!”
岳祺泽本打算趁着人少的时候先回去,以免被人撞见这副样子,谁知这人是无休无止了!“还有什么事?”
南进拿着袖子来到他跟前,很不好意思:“大人,你的袖子不要了吗?你这样回去让别人看见了也不好!”
合着是自己的问题了,这么一会功夫就忘记你才是元凶的事实了?岳祺泽的胸口起伏较大,问道:“你——有——办法?”
“也不是特别好的办法,但也强过大人现在这般!”
见他没反对,南进给他穿好袖子,又把两边能用的线头相接凝结。
岳祺泽的胸口起伏正常,虽不牢靠齐整,确实好过露着白色里衣的失调不雅。
“先只能这样了,属下会赔给大人一件崭新的。”
“不必!”说完话人就走了!这人能不见就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