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九揉了揉肩膀,他笑着道:
“您家儿子不想结婚的对象,你推给了我,让我去收拾烂摊子。
还大言不惭的说为我好。
白二夫人,您是觉得我真傻,还是您自认您那拙劣的演技太逼真。
我往常说话没有这样咄咄逼人,但是实在您的嘴脸是我这几年见过最恶心的。
要是哪里不受听,您见谅,我就先告辞了。”
屋内的老爷子又敲了一下拐杖,白家大门齐齐关上,拦住了砚九的去路。
那老爷子声如洪钟:
“来了就想走,身为白家人,就要为白家分忧,砚九,我劝你不要太自私。”
砚九慢悠悠的又走了回来,他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
“我自私?这位白老先生,您真是会倒打一耙。
有好事的时候从来想不到我,一到这种时候就急急忙忙的找我回来。
我没受过白家的恩惠,也不曾受白家的庇佑,就不需要为白家分忧解难。
那些被你们养大的孩子,才应该万死不辞的承担白家的责任。
这个道理您一把年纪了,还要我教您吗?
不过您不曾教过我,我也没那个必要教您。”
肩膀上伤口被气得隐隐疼痛,砚九琢磨着,原来生气是这个感觉,当真万分不好。
那老头子十分的不讲道理,他知道砚九说得都是对的,但他一点都不觉得羞愧。
他想既然白家生了砚九,砚九就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这个世道啊,强者才有说话的权力。
白家以符箓为尊,男女老少都能够驱动符箓。
只有砚九没有受过系统的教育,甚至砚九的灵力微乎其微。
老头子也想借此给与砚九震慑,一道火元符箓朝着砚九就袭击过去。
瞬间,砚九身上蔓延起烈焰灼烧的疼痛。
但是这时,砚九的骨头却格外的硬,他一声不吭,也不挣扎。
老头子丢出的符箓只会让人疼痛,而不会让人受伤。
也是,砚九如果一身伤的走出白家,也影响白家的风评。
砚九只是嘲讽又悲哀的看着那个老头子,半点都不讨饶。
这时,紧紧关闭的门被打开,是外出办事的白修诚回到了家。
这次,砚九主动和白修诚打了招呼:
“白先生,等一等。”
见状,老头子收回符箓,白二婶闭了嘴,而白修诚也停下了脚步。
他淡漠的看向砚九,等待着砚九的下文。
砚九询问白修诚:
“白先生,我想请问您,您觉得您对我是否有养育之恩?”
白修诚眼神没有波动,甚至没有思考,他便径直回答:“没有。”
砚九又问:
“白先生,既然您对我没有养育之恩,那您觉得我有义务为白家当牛做马,消灾解难吗?”
白修诚:“没有。”
砚九最后问道:
“既然我与白家两不相欠,毫无关联,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白修诚侧身,将出口让出。
砚九讥诮的笑了一下,浑不在意的从白家出门走人。
白二夫人看着砚九离开的背影,面目阴沉。
关于和周家少爷联姻的事情,白家二婶并不想善罢甘休。
她实在不想自己捧在掌心的小儿子和一个残废结婚。
所以,和周家定亲那一天,白家二婶派人埋伏在砚九经常走的一条路上。
将人砚九敲晕,直接绑去了定亲宴。
去往定亲宴的车上,砚九头脑昏沉的醒来。
他所谓的二婶坐在前面的副驾驶,幸灾乐祸道:
“砚九,你就不要怪二婶了,谁让你没有依仗,我不欺负你又欺负谁呢,这本来就是一个期强怕弱的社会。”
砚九揉着额角,哭笑不得:“白二夫人,你就不会愧疚吗?”
白家二婶狠戾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别和我讲什么愧疚。”
砚九声音浅淡:“你们修行之人,应该信因果的。”
车内顿时陷入沉默,只有砚九一片泰然。
既来之则安之。
砚九想,那位周少爷应该也是一个可怜人。
本来的天之骄子,腿说断就断了。
还好今天是自己过来,如果是白家那个骄蛮的小少爷过来,说不定要怎样辱骂周少爷呢。
其实,相比于身体受伤,自尊受伤才更为难过。
去往周家的路途并不是十分的遥远,周家怎么说也是晏阳百年的望族。
从祖宗开始就居住在晏阳繁华热闹的地带。
下车时,白二夫人阴狠的看着砚九:
“你别想耍什么手段,也不想和你那烂命抗争,否则我撕碎了你。”
砚九于暖洋洋的阳光下伸了个懒腰,他疲懒道:
“白二夫人,你好没耐性啊,慈爱的嘴脸不多装一会了吗?”
白二夫人:“你也就能耍嘴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