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管家刚要走出前厅,江鹏远又叫住他,吩咐道:“从今往后,家里都称呼二小姐为嘉宜县主。”
“是,老奴会吩咐下去。”
从前厅出来,经过两道垂花拱门,管家招来一个小丫鬟,道:“你去扶风院,求见嘉宜县主,问问县主还有什么吩咐。”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但是他知道江诗荧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扶风院,花厅内,江诗荧正坐在窗边把玩着手里的鞭子。
两个娇俏的侍女,一左一右地侍奉在侧。
脸圆些的那个侍女叫做秋雨,此时语气兴奋极了:“小姐,不,该叫您县主了。县主今天好威风,看以后谁还敢嚼您的舌根子!”
另外一个容长脸的侍女叫秋霜,表情却是有些担心:“县主今日这般行事,是不是有些过了?会不会影响您的名声?”
“怎么会!”秋雨反对:“我看县主以前就是太好性儿了,才会有人传些风言风语的。”
说到这里,秋雨就停不下来:“都说县主性子桀骜、不好接近,若真是这样,他们怎么敢在府里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怕不是一个个都得乖的跟鹌鹑一样。反倒是大小姐,说是护着我们县主长大,我可没看出来哪儿护着了。每次县主要惩罚那些下人,大小姐都帮忙求情,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最后也就罚一两个月的月钱了事,下人们还要夸她宽和慈善,越发不把我们县主当回事。”
“你不要命了,那可是慧妃娘娘,你也敢编排。”秋霜急的拉她袖子。
秋雨撇了撇嘴。
秋霜看她这个表情,又看了看一脸平静,与以往似乎换了一个人一般的江诗荧,斟酌着开口:“县主毕竟是在大小姐院中,由大小姐养大的,你这话若让人听到了,对县主能有什么好处。”
“嗤。”江诗荧哂笑一声看向秋霜,看得她后颈都要绷起来了,才缓缓说道:“秋霜真是懂事。”
秋霜搞不清楚,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正在绞尽脑汁的想要怎么应对。
另一边,秋雨的小嘴又开始叭叭叭了:“养大?可别说这话了。县主身边有奶娘,有婢女?大小姐是给县主喂饭了,还是给县主缝衣了?动动嘴皮子说养了就算养了?可别跟我说县主吃她的喝她的,县主本就是这个府里正经的姑娘,该有自己的份例呢。”
这些话,秋雨已经藏在心里很多年了,以往县主总拦着她,总说夫人和大小姐对她有恩。
秋雨是看不懂这恩在哪里的,但是她现在看出来了,县主似乎是终于想明白了,她可得赶紧跟县主把这些说清楚,千万别变回去。
秋霜清了清嗓子,心里发虚,但面上还得是一个体贴人的好侍女,循循说道:“不是说县主三岁前,一直被奶娘欺负?后来大小姐见了,挪到扶风院里来,换了县主身边的人,县主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呸。”秋雨才不听这一套:“那只能说明,夫人一开始就管家不严,没尽到嫡母的职责。”
秋霜还没开口,江诗荧把手里的鞭子放到桌案上,啪嗒一声,秋霜忍不住想打个寒颤。
却见江诗荧轻轻捏了捏秋雨气鼓鼓的小脸,道:“好了,看给你气得,知道你心疼我。我答应你,今后咱们再也不受欺负了好不好?”
“那县主可要说话算话。”秋雨急急地道。
江诗荧点头,又看向秋霜:“你倒是懂事得很。”
这是江诗荧第二次说她懂事了,秋霜却觉得,县主并不是真的在夸她。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敲了三下。
“奴婢去看看有什么事。”秋霜匆匆行了个礼,走向门口,心里松了口气。
打开门,是院里传话的小丫头,道:“秋霜姐姐,前院的白芷姐姐求见县主,说管家有事让她请示。”
不到半刻钟时间,白芷被带到花厅。
“奴婢白芷拜见县主,管家让奴婢请示,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白芷恭恭敬敬的。
“南城望柳巷有座蒙学馆。”
白芷又等了片刻,见她没有别的话要吩咐,便一头雾水地告退去前院回话了。
秋雨和秋霜也是一脸懵,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哑谜。
秋霜想问不敢问。
秋雨问了,直接被江诗荧塞了一嘴的栗子糕,知道这就是不会说的意思了,便不再纠结。
秋霜心里着急,直觉这一定是件很关键的事,却不敢试探如今的江诗荧。
前院里,管家听到白芷的回话,点点头,吩咐人先去打听打听这个蒙学馆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