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庆侯自然不可能答应庆阳侯的请求。
他看了庆阳侯一眼,道:“庆阳侯这话不该对着我说。我若是你,现在该赶紧回府去写折子向陛下请罪。”
这事能不能放过去,不在于他,甚至不在于受害者嘉宜县主,而在于宫里的太后和陛下。
嘉宜县主不是一个普通的县主,她还是靖王的救命恩人。有这件事在,只要她不牵扯进什么杀头的大罪里,即使是为了千金买马骨,皇家也一定会善待她。
更别提,她还是这一届的秀女。庆阳侯府敢污蔑秀女的清白,那是想给陛下戴绿帽子啊,陛下能忍?
说话间,赵明钰已经被恩庆侯府的护卫押走了,庆阳侯和庆阳侯夫人都跟着追了出去。
江诗荧缓步走向江夫人,道:“母亲很是失望吧?”
江夫人心中忐忑,却还是道:“怎么会,你被证明清清白白的,母亲很是高兴,如何会失望。”
江诗荧不解,提高了声音道:“可真是奇怪,为什么赵公子刚刚一直让母亲救他呢?他说他听了母亲的话,也不知母亲跟他说了什么话。”
江夫人汗都要落下来了,却还是摇头道:“那孩子,想必是被吓傻了,在胡言乱语呢。”
赏花宴结束,江夫人几乎是逃一般地回到了江府。刚在卧房内歇了没一会儿,江鹏远就闯了进来,狠狠地扇了她一个巴掌。
“毒妇!”江鹏远怒骂。
他今日在吏部当值,没有去恩庆侯府参加赏花宴。
但是江诗荧是多么贴心的女儿,早就让人去吏部给他传信了。他一接到消息,就匆匆忙忙赶回了家。
“害了二丫头,对你,对咱们江家有什么好处!”江鹏远真是恨死了江夫人。
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她难道不知道,今日他们这算计不管能不能成,对江家都是有害无益?
若是能成,那就是自家报上去的秀女与其他男子有染,不说江诗荧落得个什么下场,宫里的慧妃娘娘都得被人质疑清白。
若是不成,那便如此刻这般,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的夫人是个阴狠毒辣、谋害庶女的毒妇。
江鹏远简直不敢想象,明日上朝时,同僚都会用怎样的目光打量自己。
骂过江夫人一通后,江鹏远留下一句:“夫人在正院禁足,中馈交由林姨娘掌管。”就匆匆离去了。
第二日早上,庆阳侯府里。
庆阳侯夫人在赵明钰的床榻前正哭得凄凄惨惨。
昨天在京畿衙门里,庆阳侯和庆阳侯夫人眼睁睁地看着赵明钰被打完了一百大板。庆阳侯夫人恨不得扑上去以身相替,却被庆阳侯死死拉住。
才打到一半的时候,赵明钰的屁股就已经被打烂了。等一百大板打完,人早就已经昏死过去,人事不知。
等回到府里,府医给他处理伤口时,他的衣服和血肉早已黏在一起。扯开时,又是一次酷刑,满府里都能听到他痛苦的哀嚎。
昨晚,赵明钰烧了一整晚,庆阳侯夫人在床榻前守了一整晚。清晨时他退烧之后,才在下人的劝慰下回房休息。
歇了不到一个时辰,庆阳侯夫人又不放心地到了赵明钰房里。
“我的儿啊,你真的好惨啊。”庆阳侯夫人此刻满心悔恨,边哭边骂:“江诗荧那个小贱人好狠的心,把你害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