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随路凌上了回程了马车，随即回到自己的寝殿

如同牵线木偶一般被绿竹伺候着洗漱完躺在床上

吹了灯后，她慌乱的双眼在黑暗中久久不能闭上

在比对过和陈默的相处，她终于明白了一直以来忽略的，是自己的心跳

在面对路凌的接近和触碰，以及那个吻，不论苏皖嘴上如何，她的身体都给出了最诚实的反应，她没有反感

她甚至心跳的厉害

那是和陈默在一起没有过的悸动

面对陈默，苏皖从容，淡定，主导着二人之间的节奏，可以说一切尽在她的掌握，即便有计划之外的，也都在可控范围之内，但是面对路凌，一切都不可控

她不知道路凌下一句话会说什么，她预判不出路凌的下一个动作

这一夜注定无眠

而在宫中失眠的不仅仅只有苏皖

－－－－－－－－－－－－－－－－－－－－－－－－－－－－－－－－

羽星宫

守在书房外的蓝符看着夜空中皎洁的月光，叹了口气，看来今夜天师是不会就寝了

今日他随路凌一同出行去太淮河，一开始他还对路凌要求他备好笔墨有些不解，放纸灯他知道，但是没有人会在中元节这天去在放的纸灯上写字的

倒没有规矩说就是不行，但几乎大家达成共识的，将在纸灯上写字的活动放在元宵节那天

心里纳闷，单纯的蓝符自然就问出了口，本来以为来天师还会像以前那样，不与自己多说，没想到天师竟然流露出落寞的神态

“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这是路天师的原话，“所以要把每一次当成是最后一次。”

蓝符震惊到久久不能给出回应

他也不傻，在最近几次天师和公主的互动中，他渐渐反应过来，天师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开始在意公主了

但他没想到，竟然用情如此之深，都开始患得患失了！这还是那个一向胜券在握，恣意傲然的路天师吗

蓝符只觉得感情这东西，真的太难懂了，怎么就一下子从公主倒追天师，变成了天师苦求公主了呢

“蓝符，”书房传来路凌的声音

蓝符急忙推门进去，“吴康的情况是什么，详细些说。”

“吴康？哪个吴康？”蓝符大脑宕机了几秒，反应过来，“师傅您问他做什么？”

做什么？路凌心中苦笑，当然是为下一次接近苏皖找借口啊

－－－－－－－－－－－－－－－－－－－－－－－－－－－－－－－－

第二天，苏皖忐忑了一天，直到晚上绿竹催促自己洗漱才放下心来

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回答路凌在马车上提出的那个问题，或说是请求，她心乱如麻，生怕今日见到路凌，再陷入不得不给出一个答复的境地

她也不想做一个拖拖拉拉的人，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应路凌的那个互相了解的话，如果同意的话，岂不是说明两个人是以观察对方作为伴侣是否合适为目的而进行接触吗？

那同意的话，自己之前答应陈默的又算是什么？

苏皖觉得她对于陈默的了解还不够充分，自己明明说的要充分了解之后再做出决定，但是对陈默，她却如此草率的就答应了！

感知到自己有后悔这个情绪的时候，苏皖心中一惊

她不可以伤害陈默，她不可以在感情的事情上模棱两可

有错误，就要及时修正，这是苏皖的一贯的行事作风

可究竟，什么是错？谁才是错？

－－－－－－－－－－－－－－－－－－－－－－－－－－－－－－－－

接连一周，苏皖都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呆在自己的行宫不肯出门，她怕见到路凌，所以称自己不舒服，连日常的占卜也找借口不去

皇上皇后听闻亲自来探望了苏皖，见苏皖浓重的黑眼圈，二人便都信以为真，以为苏皖是真的休息不好，吩咐太医院的人给苏皖开了好多安神的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