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我吃了个哑巴亏,输了人来又输阵。
脚底传来泥土软软的触感,有一些湿润,好似提醒着我此刻的窘境。六月的风吹过榕树,忽而感觉格外沁凉,我下意识的往下缩了缩身子,拉开了一点与他之间的距离,试图逃离他的包围圈。
眼前枫叶林的方向适时地走出一个红衣身影,容颜清丽,似婢女又不像婢女,娉娉婷婷,款步姗姗而来,停在了不远处。
背对着她的昱晅意识到她的到来,微微侧头,继而又将视线转回我身上。女子有些急迫地将一双美目投向我,略略迟疑了一下,对着昱晅的背影唤道:“公子……”
昱晅眼眸低垂,似乎有些不耐:“你来这里来做什么?”
女子有些局促:“公子见谅,是端方,他……”
昱晅侧过脸去看她,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红衣女子停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趁着这个间隙赶紧后撤,左手在地上胡乱摸了一把,摸到了鞋赶紧逃之夭夭,万分狼狈。
逃跑的时候我的额头还在直冒冷汗。觉得自己这次是一脱鞋成千古恨。
等我顺了气,才发觉最重要的事情忘了向他开口,而此时,我已经逃到了湖畔,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厚着脸皮回去。再瞧周围,落日西垂,晚风习习,我怕是身处汴城百里开外,与其浪费时间发愁,不如早点摸索着寻路回去。
夜阑人静,明月高悬。
思前想后,我决定让影胜替我隐瞒火红灵珠是为我所制的事,一切从长计议。
几天后,又听闻有人偷偷溜进藏宝阁妄图偷走火红灵珠,结果连个盒子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就惨遭乱棍殴打致死,我使劲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幸好,我没有干傻事,不然别说家里遭贼了,我小命都难保。
又过了大半个月,城中的景象渐渐平淡了下来。来参加藏宝阁拍卖会的人都离开得差不多了,该买的买,该订货的订货,一个拍卖会,带动了整个汴城的经济。
……
七月:葵倾日。玉簪搔头。紫薇浸月。木槿朝荣。蓼花红。菱花乃实。
上官家有一批货物要送往风陵渡的钟雨楼,忽然邀请我同去。原是影秋自那事之后,终日沉默寡言,影胜担心影秋郁结于心,又见我成日无所事事,便来邀请我,说是重温一下当初路上结交而行的感情,其实是想找个机会让影秋出门散心罢了。
风陵渡离汴城算不得远,步行也不过五日脚程。又因货物装了好几个铁皮箱,影胜还拉出了送货用的马车,车夫又熟门熟路,顶多两日便可到达目的地。如此仅一日颠簸,便已走过大半的行程。
第二日所行的却是一片地势险峻的石山,两边皆是悬崖峭壁,仅仅只有一条路可以通行。山路并不好走,我们行程也就慢了下来,晌午的时辰我们路过了茶铺,车夫说这整条山路仅这一块歇脚的地,经过商量,一行人便决定下车,先喝口茶水解解渴。
我看见铺子周围还停着四辆马车,马车上的大红旗帜明晃晃的写着一个“镖”字。我们来的时间也不巧,铺子间的几张桌子都零散的坐了人,铺老板一见来了客人,擦了擦手,赶紧招呼小二的给我们搭上新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