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儿所言在理。”宇文启也想借着此次机会敲打一下戚琮,可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丝惧意。
没错,是惧意,他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他下意识觉得不能对戚琮下手?
“父皇,另外戚琮和镇南王世子原本是负责调查此次案件的,现在一人下落未明,一人关押在狱中。儿臣自荐,接手调查此案!”
宇文启听到这里,眼眸微微一顿。
“锐儿真的是替父皇分忧啊。准奏了。”
“混账!”容妃听宫女来报,一气之下拍断了指甲。“谁让他自作主张接手的。”
宫女连忙上前用帕子裹住容妃的手。
“走开!”容妃甩开帕子,声音气的直发抖。“戚琮居然活着回来了。他命真大。”
走出御书房的宇文鋭,抬头看了看阳光,好刺眼啊,该结束了。
“奴婢见过二皇子。”宇文鋭听到旁边宫女的请安,未动分毫。
“容妃请二皇子过去一叙。”
低眸浅笑,抬起头,宇文鋭扬起手示意宫女领路。
容妃宫中。
“锐儿。”屏退其他人,容妃按不住火气,开口就是质问。“你为什么要自请接办此案?!”
“母妃何出此言?儿臣为父皇分忧,有何不可?母妃不是一直希望儿臣能多在父皇面前展露才能,现在儿臣只是遵照母妃的意愿罢了。”宇文鋭面露不解。
“母妃是让你在其他地方多多表现,没让你参与这个案子!”容妃气急,宇文鋭掺和进来,如果没有个结果,反而落一个吃力不讨好。
“哦?这个案子有何不同呢?儿臣以为,即是皇宫鬼影,也怕对母妃有所影响。其他人办案,儿臣反而不放心。”宇文鋭拿起茶盏递给容妃。
“陛下既已指定戚琮和镇南王世子主理此案,何须你一个皇子出面!”容妃说。
“戚琮?他一个平头百姓,还敢犯下人命案子,有何能耐破此案件。不过是一有名无实的江湖神棍罢了。”宇文鋭摆摆手,不以为意。
“平头百姓?!江湖神棍?!若他真这么普通,如何能活着回都城?!”容妃将茶盏重重拍在桌上,茶水溅出一片。
“母妃的意思是,他本应该死在外面?”宇文鋭从怀里取出方巾,给容妃擦去手上沾染的茶水,神色依旧淡然。
“你!”容妃一愣,刚才气糊涂了,有些话直接冲口而出。“罢了,这里没有外人,你我母子二人也不必绕弯子了,你不能接手这个案子。”
“母妃是觉得儿臣能力不足,破不了此案?”宇文鋭问。
“锐儿,你一向聪慧,母妃的意思,想必你不会不懂。”容妃有些不悦。
“可儿臣已经接旨了,这皇命不可违啊,若是破不了案,怕是引起父皇不喜。若儿臣此刻退缩,也会给父皇留下个懦弱无能的印象。”宇文鋭面露难色。
“若母妃能相助儿臣,主理此事未必不是一个契机?”宇文鋭接着说。“父皇虽正值壮年,但朝中立储之声没停过。”
“二皇子。”一名蓝衣男子在宫门外等候已久。“娘娘是否相当不悦?”
“那又如何?俞淮,本皇子要的是结果。他从来没把我放在那个位置,那我就自己去争。母妃总以为她在替我铺路,呵,论能力和宠爱,她比元青雪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若本皇子继续坐以待毙,怕是宇文星这个废物都坐上了那个位置。”宇文鋭一双似笑非笑柳叶眼中浮上一层恨意。
俞淮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但是此事是娘娘所为,殿下明知,如何得以结案?”
“母妃所为,难免有所疏漏。由我接手,才更容易替她弥补。她既然做了这些,必然已有计划。只不过把我纳入她计划的一环罢了。俞淮,自己想要的就得自己去夺。”宇文鋭眼神仿佛没有焦点,不知在看什么。
御书房中,宇文鋭离开后,宇文启提起笔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字:远祁乡,反方向。
驿馆。
“大人,白大人被抓了。”一名黑衣男子半跪在地。
面前一名青衫女子,正拿着一只鸽子,取下鸽腿上的纸条。听到这话,微微抬头道:“谁干的?”
“似乎是二皇子派人做的。”黑衣男子说。
青衫女子没有回复,而是打开纸条细细看过之后,打开香炉将纸条扔了进去。
“不用管。照计划进行。慎刑司那些人,暂时封锁消息,别让他们知道白大人被抓。”青衫女子开口说道。
白翊,这几天你们独处的时间,就当是最后送你的礼物了。
泥泞的小道,一辆飞驰的马车,溅起的泥水脏了驾车之人一身,却不见他有丝毫表情变化。手中不停地抽打马身,勒紧缰绳的手中已经磨出血痕。
“啊啊啊!!”马车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驾车之人面上神情愈发焦急,手中动作却不停,只是越发快速地挥动鞭子。
“江大哥,怎么办,世子拉不住。”珈蓝从马车中探出头。
“打昏他!”江衡一咬牙说道。珈蓝脸上难掩担忧,双手有些颤抖,一狠心转头进马车。
『咚』
车中再次恢复平静。江衡双眼通红,他已经不眠不休驾车一天一夜了,可是还不够快。都怪他,他这个路痴废物,又走错方向,才会把世子害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