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对此十分无语,原本还担心起得太晚会被大家取笑,早知道这样,她该再多睡一会儿的。
“你看,我就说可以再杀个回马枪吧,你偏不干。”萧驰在她耳边小声道。
楚昭脸上发烫,在桌子下面使劲拧了他一把。
萧驰疼得倒吸气,引得大家都向他看。
“大将军新婚第一天就挨打,以后肯定是个妻管严。”王宝藏笑着说道。
萧驰脸皮厚,也不觉得丢人,还大言不惭道:“干嘛以后呀,我现在就是。”
众人:“……”
好吧,大将军是很清楚自己在家里的地位的。
楚昭为了转移话题,向谢乘风问道:“师兄向来很克制的,昨晚怎么就喝醉了?”
谢乘风愣了下,继而笑道:“原本是说小酌几杯的,徐回听说我要走,就拉着我多喝了一些。”
“什么,师兄要走?”楚昭大为意外,放下筷子问他,“师兄又要去云游吗?”
“不,不是云游,是回青城山。”谢乘风道,“我师父年事已高,早就说要把衣钵传给我的,只是我有俗愿未了,一直没有答应他,前不久他又来信说预感自己大限将至,叫我尽快回去见他,我已经应允了他,只等你大婚过后就要启程。”
楚昭听他这么说,一时间竟不知该为他高兴,还是该为他难过,同时自己心里也闷闷的,不知道是歉疚,是失落,还是不舍。
他还这么年轻,如果回去了继承玉贞道人的衣钵,从此就真的与红尘俗世无缘了。
这样清风朗月,虚怀若谷的乘风师兄,从此就要在那高高的山林里度过一生了。
“师兄,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谢乘风对她微微一笑,笑容疏朗,如清风拂过山岗,“我既然入了道门,就该一心向道,心无旁骛,我这样年纪能够接管宗门,已经是许多同门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师父修为广大,智慧无双,他愿意把衣钵传于我,也说明这条路是在他看来最适合我的路,所以阿昭,我去做最适合我做的事,走最适合我走的路,你该为我开心才对。”
楚昭险些落下眼泪,却又强忍着没有当众失态。
“道法高深我不懂,是不是真的适合我也不知道,师兄遵从自己的内心,我才会开心。”
“是的,我一直在遵从自己的内心。”谢乘风说,“从我认识阿昭的第一天起,我所做的每件事都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入世是遵从内心,出世也是遵从内心,阿昭你大可放心。”
“好,师兄这么说,我再没有不放心的。”楚昭亲自倒了酒,起身与他共饮,“师兄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我也去。”
“我也去。”
“我们都去。”
大伙纷纷举杯与他共饮,都说要送他一程。
“不必了。”谢乘风饮下杯中酒,笑着说道,“我本方外之人,聚散皆随缘,来去自如风,诸位不必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