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宏达逐渐失去耐心:“咱们不可以友好的交流一下吗?”
两人此刻已经远离人群,张丹妮再也绷不住了,有些歇斯底里的回答:“友好?我的天呐!你能想象的到吗,当我的家人知道我怀了一个中国男人的孩子之后,我承担的压力有多大吗?说我们血统被玷污了,可是我们的教义又不允许我堕胎,而且我们没有权利去扼杀一条生命。我现在不能穿高跟鞋,不能化妆,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吗?”
高宏达无言以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只能把自己当成一个发泄的对象,默默的任凭她宣泄情绪。
“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我每天都在痛苦中期待着这个小生命的诞生,我不知道他或者她会给我带来什么,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个生命不属于你,他属于我们高贵的罗斯柴尔德家族,以后他的名字将会冠以家族的姓氏,所以,你必须放弃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请你忘了我和他的存在,去和你的女朋友过幸福的生活。”
“虽然我出生在罗斯柴尔德家族,但是只是这个家族里最小的一个分支,我家在波尔多的一个葡萄庄园,也是整个家族里实力最小的家庭,因为我们家的生育力最差,用你们中国话来说,叫三代单传,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家的人只能生出女孩子,为了延续家族传承,我们家的女孩子不会嫁出去,而且长大之后,都要培养成为家族的接班人,从小学习各种语言和知识,学习经商技巧。”张丹妮毫不避讳地讲述自己的故事,“我很烦的,从小就被各种宗教教义和家族规矩约束着,不能自由谈恋爱,不能随意交朋友。你也看到了,就连出门散步都要被两个木头桩子跟着。其实,我很羡慕你们这些普通市民,虽然贫穷,但是却能拥抱自由的空气。”
高宏达虽然也很同情她的境遇,但是被她最后那句话逗笑了:“我的公主呀,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你是怎么知道穷人是自由的呢?拿我的家庭来说,我们家就是典型的贫困家庭,粗茶淡饭破房子,我们小时候最羡慕有钱人可以每顿饭都能吃到肉,长大后羡慕他们可以找到心仪的女朋友,甚至随意更换或增加,可以很轻松地跟自己的梦想握手拥抱。然而对我们穷人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来自生活物资的匮乏,而是自信心和格局上的缺失,除非有特殊的机遇或者出色的能力,那么自己的后代也只能是穷人,成为有钱人的工具。”
张丹妮好奇地问:“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个有着特殊机遇和出色能力的穷人咯?那么我该恭喜你了,可以步入富人的行列了。”
高宏达笑呵呵地说:“那倒不用,别崇拜哥,哥只是一个传说!”
张丹妮突然脸色再次难看起来,冲他吼起来:“我在诉说我的苦恼!不想听你吹牛逼,我也不想听你的任何规劝我只想让你当一个听众,任凭我好好宣泄一下心里的情绪!好吗?我甚至都不要你为我肚子的孩子负责,我的要求很过分么?”
这女人的情绪变化起来真叫一个快。
高宏达疯狂点头:一点都不过分!这不是求之不得的吗,你如果要是让我负责的话,那我以后的生活怎么办?难不成让我给你们当上门女婿?我可吃不惯你们的牛油和羊角面包。
但是他终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他试图用拥抱给张丹妮一个安慰,被对方一把推开了:“不!咱们从来没有开始过,请注意你的行为。”
这个时候总得说两句场面话,高宏达终于憋出了假惺惺的一句话:“虽然我给不了你什么,请允许我把你们放在心里。”
“你们中国人讲究缘分,我们的缘分也就停留在那个荒唐的夜晚了。你的浪漫,我们法国人不懂。没有陪伴的感情都是柏拉图的虚幻。”张丹妮还是比较激动。
高宏达又说了一句很老套的话:“做不成爱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
张丹妮直摇头:“你还小,你要明白,做不成爱人,最后都会变成仇人,你应该庆幸,你还不够资格做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