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縢婶婶,”她听到刚才阿縢和凉管家的对话,哭了许久抬起头来,眨着红肿的眼睛问道:“…爹和娘他们到底会怎样?官兵要抓我们吗?可是爹爹他不是坏人……”
“好孩子,”阿縢心疼的坐过去,将她慢慢抱进怀里:“你的爹娘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那为什么……?”
阿縢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想了一会儿,还是据实以告:“小姐以后就会知道了,这世上虽然有坏人和好人的分别,但大部分时候,人并没有好坏,不过是立场不同,目的不同,所以,会有一些人受到伤害,有另一些人会去伤害别人……”
言犀不明白,她只是着急:“那、那爹和娘,他们会有事吗?还有贤哥和明哥,他们、他们……”
“他们一定会逢凶化吉的,”阿縢再也忍不住哽咽出声:“老天爷会保佑他们!”
“那他们会来找我们吗?他们什么时候来?我们等他们好不好?”
“小姐……”
言犀哭起来,不敢听阿縢语气里的伤心,恐惧中,她模模糊糊想起庆姨母,又问:“……庆姨母不能帮助我们吗?”
阿縢哽咽一声,轻轻摇摇头,庆王妃是否知道这件事,是否因为这件事被连累,他们已经无从得知。“言犀,你要相信,若是能帮,你庆姨母一定会拼命帮我们的……”
她说着,看言犀又哭起来,只好将她抱紧些,恨不能把自己所有的力气都给她。
言犀从未如此恐惧和伤心,她一直以来什么都不怕,这两天却吓得连连噩梦,哭得筋疲力尽,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懂。
她看着金容扶她的手,抽泣起来,金容急忙将她安抚这趴回腿上,看着她昏沉沉的睡过去。
马车里安静下来,金容看着言犀红肿的眼睛,也卧倒在椅子上。
“你受苦了……”阿縢怜爱的拍拍她的头,她便更加将头埋起来,不让阿縢看见她的眼泪。
沈夫人对言犀说的话言犹在耳,那样的话,和遗言有什么不同?她不敢去想现在的情况,只是想到那句“不能屈服”,便默默的咬紧了牙关。
悲伤如潮水,她在昏沉的黑暗里无路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会如此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