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程墨林先生去哪里了?怎么不用赴宴呢?难不成是看不起我徐某人,直接爽约了,但据我所知,程先生是出了名的诚信,你说——”
他掏出那张入股同意书,贴在程羽脸上。
“他该不会是出了事,来不了吧。”
入股同意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程羽瞬间明白了徐寅的如意算盘,他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却始终无法挣脱田雨轩的束缚,而一旁的徐寅看着这番闹剧,再一次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还有那个假冒我养女的绑匪,她会不会也随着爆炸一并埋葬了啊,如此一来,我徐某人,倒也算为民除害,做了件好事呀。”
他不管程墨林的死会给程羽带来多大创伤,他不管失去廉租房的李春霞和她的儿子们该何去何从,他不会管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障碍的陈洁仪勉强出席,却得知江夏姐也殒身其中的消息后该有多绝望。
得到想要的,对徐寅而言就足够了。
陈洁仪呆呆地坐在位子上,不是这样的,江夏姐当初承诺要把两个人都救下来才让他们交换的身份。
“江夏姐替我牺牲了,本来该死的人,是我啊...”
她不顾一切地冲向徐寅,哭闹着让他把江夏姐还回来,却被他一把推开。
“把嘴闭上别他妈哭,你吵到老子的眼睛了。”徐寅此时对陈洁仪早已不屑一顾,他的计划达成了,养女这个身份需不需要存在已经没有了意义,何况是个精神病替身。
“你们两个不用着急,很快就能在下面和他们重逢了。”
他早已安排手下将酒店团团包围,庆功宴上的所有人都在劫难逃。
正当徐寅觉得大功告成之际,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当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一老一少的身影走入包房时,包括徐寅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程墨林掸了掸身上的灰,环顾一周,微微一笑。
“大家都愣着干嘛,抱歉啊我跟唐小姐有些事来迟了,我们先自罚三杯。”
将时间轴拨回昨晚,江夏料到徐寅必将置他们于死地,听到门口堆放爆炸物的声音后,更加确信了她的猜想。
“大门已经被他们封死,我们也没多少时间了。”
江夏和程墨林交换了个眼神,二人屏息凝神,静谧的夜如此宁静,安静到可以听见引线点燃的声音。
3、2、1...江夏比划手势,精确锁定到引线点燃可燃物的刹那,向客厅抛出正在燃烧的打火机,随即拉着程墨林纵身一跃。
“轰——”
他们跳出的刹那,熊熊燃烧的烈火吞没了整座单元楼,二人不偏不倚地落在绿化带上,尽管身上多出擦伤,他们终究是用爆炸声掩盖了跳窗的动静,逃过一劫。
程墨林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长期健身的他身子骨硬朗,区区几处擦伤并无大碍,他站起身后,赶忙扶着江夏走到稍远些的地方。
江夏嘴上说着没事,内心里恨透了唐绘这副软弱的身躯。
她抬起头,刚想对程墨林道谢,忽然发现他一直盯着她看,那犀利的眼神,和十年后的程羽如出一辙。
“程...程先生您是要追究刚才我威胁嘛...”
“不。”程墨林摇了摇头,伸出手抚摸江夏的发鬓,当略带粗糙的手触到江夏的眼角时,她才意识到,刚才从楼上跳下来以后,面具不小心磕破了,露出了她面具下的容颜。
“你是替身吧。”程墨林淡淡地问道。
江夏有些困惑,仍坚持道。
“您在说什么呢?我就是徐寅的养女...”
“或许吧,或许你是那个牺牲品替身,又或许,那晚和我儿子被一起关在废弃车库内的女人,才是替身。”
在江夏惊愕的表情中,程墨林缓缓给出他的依据。
“因为你们两个,根本长得不一样。”
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二人,徐寅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他僵硬地转过身,想要向手下施发号令,江夏先发制人道。
“刚才饭店内外聚集了太多闲杂人等,程先生挤进来都困难,不过已经托人都打扫干净了。”
徐寅一听自己外面的势力也被清扫干净,脸色更难看了,他尴尬地笑了笑。
“兄弟克服万难赶来,徐某人没能出门远迎,失敬失敬...”
他本以为攻守之势异也,自己陷害了程家父子俩,他那么嚣张跋扈的把柄也在程墨林手上,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但徐寅没想到程墨林没有丝毫敌意,面带春风地握了握他的手,如无事发生般让大家回到各自的位子上,又招呼服务员快点上菜,不要饿到孩子们了。
原本剑拔弩张如巴尔干半岛般一点就着的局势瞬间缓和,众人一头雾水地回到了庆功宴的节奏上。
而这一切,都是江夏给程墨林的计谋。
当晚,当程墨林想要报警时,被江夏死死拦住。
“他害了我们父子俩,眼看就要夺走墨林集团的掌控权,我凭什么不能清算他?”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虽然活下来并见证了一切,但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将他一口咬死。”江夏忌惮于狡猾的徐寅和神出鬼没的冉奕,冷静地分析局势。
“入股同意书在他手上,我们也没法证明这场爆炸案就是他干的。”
“小姑娘。”程墨林在江夏的劝导下也逐渐冷静。
“我很欣赏你的胆识和魄力,不要坐以待毙这句话是你提醒我的,但现在,我们拿徐寅毫无办法吗?”
江夏坚定地摇了摇头。
“徐寅此时一定认为大功告成,我们恰恰要利用他这种心理,在明天的庆功宴让他上钩。”
这是江夏设下的鸿门宴。
【徐寅,我将如闪电般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