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睿虽面无表情，可杜云烟却分明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笑意，她定睛看了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这种感觉让她很抓狂。

她打断陆程睿的思绪，再次问他：“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

“当然不是，是一个醉酒男人的，那男的也喝多了，死活不承认。”说到此处，陆程睿有些不忿，为何倩倩抱不平。

“即便这样，她也想把孩子生下来？”

“她原本是想做掉的，可是她的身体不允许她这么做。”

杜云烟不明所以，追问，“什么意思？”

“她患有贫血症，血凝度也很低，如果进行流产会导致贫血加剧，造成大出血，所以医生不建议流掉。”

杜云烟想起当年何倩倩离开时，曾给自己留言，说她患有严重的疾病，难道指的就是贫血症？可看她脸色红润，哪里像了？

“她哪有贫血的迹象？贫血不应该面色苍白吗？”杜云烟忍不住问道。

“那是这几个月将养得好，还有，你没看她化着妆吗？”

见杜云烟没有反驳，陆程睿赶紧借机解释，“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怕你把她拽摔，万一造成流产，会大出血的，弄不好还会危及她的生命。”

杜云烟想起自己失去的孩子，顿时怒火中烧，“所以你就丝毫不顾及我？”

“那……那只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再说了，何倩倩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对你也不好呀。”陆程睿振振有词，丝毫看不出半点愧疚。

“啪、啪——”

两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在寂静的深夜格外响亮。

陆程睿的两边脸颊瞬间红出五个指印。

这两巴掌，杜云烟是用尽全力打的，可惜此时的她身体虚脱，力道没有达到预期，她用发麻的手臂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深呼一口气。

“陆程睿，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一巴掌是替孩子打的，因为你的心狠手辣，害我们母子两还没见面就阴阳两隔，孩子如若地下有知……”

正说着，身体突然被陆程睿抱住，他抱得那样紧，他把头埋进她的肩窝，声音闷闷的，“老婆，别说了，别说了，那也是我的孩子，我也心疼啊，都是我的错，当时的我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你原谅我，好不好？”

“滚开，你走……”杜云烟痛苦地叫嚷。

“老婆，原谅我，咱们以后好好的，我会和她分手的。”

“分手”两字在杜云烟的耳里格外刺耳，她想起陆程睿也曾这样亲昵地叫何倩倩为老婆。她一直以为婚姻是神圣的，老公老婆是唯一的指定称呼，可如今这两个字不再神圣。

“走开，你走开，以后不要再叫我老婆，你不是已经有新的老婆了吗……”杜云烟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陆程睿一愣，随即想起那张卡片。他搂着杜云烟，解释道：“那个只是写着玩的，我的老婆只有你一个，我也从未叫过她为老婆，你信我！”

杜云烟还是推搡他，可陆程睿把她抱得更紧了，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他嘴里呢喃着，“老婆，我错了，原谅我，不要一棒子打死我，即便是犯罪，也没有立马就判死刑的，总要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陆程睿神情有些激动，眼圈也红了。

这次，在他道歉的话语中，杜云烟听出了悔意和诚意，眼泪不争气地又掉了下来，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陆程睿感觉到胸前的湿意，他低头看着杜云烟猩红的眼眸，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安慰，下一秒他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了上去，一边吻着她的泪痕，一边嘟囔道：“云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原谅我……”

在门外听墙根的陈露心里五味杂陈，但终于放下心来，她悄悄地转身离开，来到医院门口，看了看表，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豆豆应该睡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