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手，一如她拔凉的心。

鹤熙熙啊，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有苦同尝，完全就是无效的内耗啊！

她虽然在和云起说话，但注意力一直在鹤熙身上，自然没有错过她喝茶时候的神色。

就连喝惯了苦茶的鹤熙都皱眉了，可想而知，那茶叶该是有多苦啊！

而她，向来不是个自讨苦吃的，所以压根就没想着碰一下那茶水。

此时，在鹤熙熙那灼灼的目光注视下，云深一脸淡然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迎着云起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扬起头，豪迈地一饮而尽......

“呜呜......”

这哪里是喝茶，简直就是在喝中药，养不养生不知道，但绝对养神。

云深喝完觉得自己的头脑瞬间清醒，忍住吐的她，就连意志力都得到了极大的锻炼。

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不给糖，就捣乱，不给糖，就自杀。

鹤熙眨巴眨巴眼，失笑道：“你还真的喝下去了，真乖，来，张嘴......”

云深幽怨地鼓了鼓脸，听她这么说，还是听话的张开嘴，将送到嘴边的糖吃下。

糖一入嘴，奶香浓郁的甜意在嘴里蔓延开来。

让她有种瞬间活过来的感觉，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甜滋滋的意味。

云起轻呵一声，有些嫌弃地挪开视线，不想看到自家妹妹那甜美中透着蠢的笑容。

自家这傻白甜的妹妹，算是彻底没救了，一颗糖就满足了。

就这么点出息，活该她这辈子都被鹤熙压制的死死的。

等云深和鹤熙离开后，难得热闹起来的办公室，又恢复了以往的静谧。

云起默默地垂下眼睑，眼里闪过一丝紧张，手指也不自觉地攥紧了。

“那个......我们，凯莎，她们很好，你，你或许也该试着放下了......”

找回了记忆的她，自然也记起来，自己曾经旁观过的，属于凯莎和云深的过往。

近千年的相伴，亲自耳濡目染教导的储君和未来，能不上心吗？

无论是心里，还是身边，云深都有着无可替代的位置。

偏偏在她意识到之前，鹤熙抢先一步，导致她只能按捺下心里的念头。

而恰恰，世间最意难平的，莫过于一子慢，满盘皆输。

凯莎无声一笑：“早放下了，又要养你又要救世，一分钟都恨不得掰两半用，哪里有时间想些有的没的。”

“忙起来的时候，我连喝水都没时间，哪里还想得起那对甜到腻歪的狗情侣。”

她的声音慵懒而柔和，仿佛微风拂面而来，一字一句，都带着释然和洒脱。

云起并没有被安慰到，因为凯莎忙起来，她也是被忘记的其中之一。

说是养孩子，也就刚认识那会儿，挖挖野菜，煮煮蘑菇，打打坏人......

小时候还好，就算在实验室也不忘让人照顾点。

等到自己大一点，生活能自理了，凯莎就沉迷研究不可自拔，彻底撒手放养了。

云起抬起头，眼神直直地盯着对方，“那......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哪怕一点点？”

“咔嚓......”

手里那瓷白色的精美茶杯，因为凯莎一时震惊，太过用力，而被生生捏碎了。

微凉的茶水流过指尖，让她缓过神来，也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半晌，凯莎眉心紧锁地问道：“你，怎么会这么问......放心，无论怎样，我都是你的亲人。”

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希望云起所说的喜欢不是她想的那种喜欢。

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