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城内空置许久的官驿因着秦懿承一行的到来,一扫过去的冷清。
官驿常年无人却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书房现下成了秦懿承同部下议事的场所。
“殿下,末将已经派人查明柳州刺史麾下确有一幕僚姓林名韩昇,其人祖籍柳州,幼年时因父母身染时疫亡故,便被其舅父接到衡州抚养长大。三年前受前衡州县令引荐调任至柳州,两年前林韩昇追捕逃犯时救下了现任柳州刺史的侄女,由此机缘娶了这位如花美眷成了柳州刺史跟前的红人!至于其他的,末将派出去的人暂未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秦懿承听罢魏临溪一席话还未开口,同在屋内的武衡却是按耐不住抢了先机。
“殿下恕罪,末将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秦懿承见着一贯行事鲁莽、心直口快的武衡竟有此一问颇感意外。他对上武衡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也知他是按耐不住便道。
“但说无妨!”
“谢殿下!”
武衡为人一贯是有话直说,绝不拐弯抹角。但自从他因为自己一句话被王灼儿害得挨了一百军棍,也就识得了教训不再如先前那般口无遮拦。
现下他听了秦懿承简短四个字却是如临大赦、心下开怀,从而中气十足的继续说道。
“启禀殿下,末将以为陛下虽未限定我等回秦城的时限,眼下我等也需尽快赶回秦城为宜,而不是在赶路途中耗费时日在一些旁的事上。昨夜殿下从井中救起的那位姑娘虽然遭遇凄惨,但是眼下她已无性命之忧。所以末将认为我们理应将她交托于当地县衙秉公办理,方不至于耽误我们赶路的进度!”
秦懿承难得见到武衡能一口气说出这般的长篇大论,却是沉默了片刻看向了屋中的其他的人,颇为语重心长的问道。
“你们都同武衡想法一致?”
“殿下,我觉得大哥说得有理!眼下还有很多大事需得筹谋,我等更应尽快赶回秦城以图便利!”
武衡的胞弟武弥率先开了口,这个刚过十六的年轻小将,从小跟随兄长武衡在军中长大,自然也是与他兄长同心同德。
“殿下,末将认为此事尚未明朗,亦不可贸然插手!若是稍有行差踏错,被秦城那两位殿下发现难免不借事大作文章!”
魏临溪沉默半晌同样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尤其从叶城出发已经一月有余。这一路走来都是风平浪静,令他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纪舒,你说如何?”
秦懿承听着除他之外的四人,有三位都开了口。他不时将目光转向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先锋将军纪舒。
“殿下,末将亦觉得当以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不知道是怎样的大局?”
纪舒话音刚落,这书房紧闭的房门便啪嗒一声被人从外至内推开了。
至于这推门的人正是将屋内众人的话听着一字不差的王灼儿。
秦懿承对于突然推门闯进屋的王灼儿见怪不怪,他注意到神情不太友善的王灼儿亦是正经了神情口吻。
“夫人,本王正与几位将军商议要事,你若无紧要的事…”
“商议要事?商议如何将一对孤苦无依、有冤无处诉的母女扔掉,方不被人鄙夷唾弃吗?”
王灼儿冷冷的看了眼一本正经的秦懿承,不禁鄙夷出声。
她原是想找秦懿承让他在柳州多待几日,如此便有足够的时间安顿韩顺娘母子。
可没想到听见得全是一些所谓的大局为重,实则不管不顾的言论。
武衡自打将“妖女”这个从安放在了王灼儿头上,便只能想到更多如何形容“妖女”的词汇。他面对王灼儿的质疑亦是愤愤不平,却是长了记性好言与她对质。
“王妃娘娘,您这话说的委实冤枉人了!末将等只是劝诫殿下当以大事为重,将那对母女送于官府秉公处事。并不曾说要置她们母女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