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这只是方时一个人的变法?”
“不知道。”
范敏摇摇头:“我派人去查过方时,只知道他是个温和有礼的人,志向、治学等等一切都不知道。
方时没有一丁点年轻人的浮躁,吴兄几次试探,都没有得到有用的情报。”
“军队已经没有世袭,再加上所有卫所将士都要识字,这对我们是灾难。
若是再加上崖山海战,这辈子我们都只能活在屠刀下面。”
范敏摇摇头:“不能着急,胡惟庸就是太急,加上自作聪明才被陛下给清理了。”
“那什么都不做吗?我看还是想个办法,先把方时解决掉。”
“糊涂!”
范敏凛声喝道:“若陛下已经有完整的方略,方时只是个小角色。
若只有方时一个人知道,其心机之深不可小觑,你有把握一击毙命吗?
他能接触军队,已经说明得到陛下信任,你觉得陛下会没派人保护他?”
“唉!你说该怎么办?一旦卫所完成革新,黄册之后丈量土地时,吾等可真就是等死了。”
“呵……”
范敏眼中寒光闪过:“没有文房四宝,就靠黑板和粉笔就想完成识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应天府先不管,下面的地方把纸张控死,价格涨上去,我倒要看看那些人怎么识字。
不管是方时还是陛下,变法都围绕着天心即民心。
而那些汉儒学派,想的是圣贤在朝,搞天子修德那一套。
崇明那边不是发大水?把这事闹大一点,让应天百姓都知道是天降灾祸,送汉儒学派一个大礼。”
“妙啊!”
男子端起茶杯,一脸兴奋:“让他们狗咬狗,黄册这边也能多拖延些时间。”
“别高兴的太早。”
范敏一脸严肃:“黄册好说,多少人多少户可以隐瞒,只要比以前人多就好。
土地是跑不了,一定要找信任的人,把土地挂在他们名下。
这些人,一定要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也得吐出来一些,等以后再拿回来。”
“明白。”
男子满不在乎:“这事从前宋开始就在干,只要土地和赋税比往年多就行了。
反正现在也不用养那么多人,多交点就多交点,不在乎。”
范敏再次摇头:“不能按往年,再多吐一些出来,陛下是农民出身,别小看。”
“行!”
而另一边方时还不知道,已经有人对他出手,而他没有丝毫准备。
接下来整整一个月时间,方时就在军营中度过,而他给朱标的科举之法也石沉大海,一点回应都没有。
这天,方时刚从睡梦中醒来,蓝玉就一脸兴奋走进来。
“方小子,成果惊人啊!现在随便找个将士,都知道陛下是扬公后人。”
方时会心一笑:“很好,看来通过那些千户传下去的办法,还是可行的。”
“确实可行,再过一个月就过年了,你不回去准备准备?”
方时双手一摊:“准备什么?单身狗一个,随便吃顿好的,就算过年了。”
“哈哈哈,确实不用准备,今年你就跟我一起过。”
方时一脸嫌弃:“去看你们一家团圆?蓝将军,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说什么呢?”
蓝玉左手搭在方时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蓝玉从来不骗人,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那就过段时间再说,你最近早上不是一直没空,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军营。”
“没空个鬼,一群文官在朝堂上叽叽喳喳,陛下让我们这些勋贵都去朝堂,看他们为了一件事吵来吵去,烦死了都。
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拔刀砍了这些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