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不悦道,“我儿怎么又来了,是怕为娘为难你那心尖的宠儿?这急火火的来护着?”
殷煜珩护着闻溪,把人拉到身后站好,冷冷一笑道,“知子莫若母,这丫头惯会呈口舌之快,儿子的确担心她惹母亲不高兴。只是若要惩治她,除了我,别人谁也别想!”
闻溪在殷煜珩身后垂着头,她知晓,哪怕真就是自己有错,殷煜珩也会在虞氏面前强行护她。刚才挨了如月那两巴掌,殷煜珩也定会计较一番。
虞氏抽了抽嘴角,用鼻孔出着大气,半晌才开口道,“你要护着,就别让她到别的院子办差事,母亲只说你关起门来做什么我们不管,可没说她能跑到我的院子里来撒野!”
“是儿子疏忽了,只是给东宫的寿礼,向来是母亲精心操办的……”
殷煜珩话里带着怨怼,眼神也冷的可怕。
旁人不知他身为人子,为何对虞氏这般,闻溪却再清楚不过。
只因虞氏从中阻拦,殷煜珩缺席了一年前太子寿宴,他青梅竹马的梅湘凌就是那日被定为太子妃……
殷煜珩让眉眼相似的闻溪,来取给梅湘凌的寿礼,无非也是想膈应虞氏。前世闻溪就这样被当成了出气筒,虞氏纵着如月把她打了个半死。
虞氏只因梅家家世不高看不上梅湘凌,谁知云妃娘娘恰恰愿意给太子娶一个没有母族背景的妻子,便从中促成了这亲事。阴差阳错,殷煜珩只能将爱意尘封,可对虞氏怨恨却从未压进心底。
虞氏越是看重身世,殷煜珩越要闻溪这个贱婢在她眼前晃,本就是如月蓄意挑事儿在先,闻溪借力打力更不觉得有何不妥。
虞氏深知这件事上自己理亏,不愿再跟殷煜珩掰扯。
“寿礼我会安排好送到前院,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为娘身子不适,要歇歇……”
“儿子告退!”没等虞氏说完,殷煜珩拉着闻溪大步离开。
虞氏气的随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大力的扔了出去,刚好砸在正要进屋的曹嬷嬷脚边。
曹嬷嬷顿了顿脚,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丽嬷嬷眼尖,忙赔了笑脸迎出去。“呦,曹嬷嬷没伤着吧?都是老奴手滑,给您赔不是了……”
曹嬷嬷摇头鄙夷虞氏的脾气,一把年纪了还随便撒泼。“老太君让我从府库里取了个物件送过来,好给东宫的贺礼添彩头。”
曹嬷嬷侧身,身后婢子小心端着木漆盘,上面是一个精致的锦盒。
丽嬷嬷将人迎进屋,在虞氏面前打开锦盒,里面一颗硕大的东珠珠光熠熠,是难得的珍品。
虞氏看了反倒更觉心中堵得慌,这东珠是老侯爷早年南征带回来的稀世珍宝,自己还没捞着享用,现在却要拱手送给那梅湘凌,真是哪里烧焦了往哪里拱火。
老太君这看似是帮忙准备贺礼,实则是借机敲打。其中深意虞氏心里清楚得很,准备寿礼这样的小事她虽有权自己定夺,但要是送到东宫的东西、或是人,她虞氏不该独断专行。
殷煜珩身上的不羁多半随了老侯爷,那侯爷的性子也是这老太君一手养成的。老太君实在不愿看到家宅不宁,更见不得虞氏伤了殷煜珩的心,闹得母子之间情分淡了,一见面就要斗嘴争吵。
虞氏无奈,心里再有不满意也还要顾及礼数周全。“有劳曹嬷嬷,替我多谢母亲费心。”
曹嬷嬷走后,虞氏觉得心累头痛,便进内屋休息去了,丽嬷嬷吩咐桃红准备两坛陈酿,跟锦盒一起送去前院。
只是有一双眼睛,从一开始就打上了这锦盒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