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殷煜珩再不从命怕是要伤了与太子的情分,便勉为其难,带着闻溪一同去了太子妃寝殿。
梅湘凌经刚才那么一吓,人虚弱惨白地歪在榻上休息,听下人来禀,说是宋良娣有人证,便又被木槿搀扶着出来。
见礼时颤颤巍巍,太子将她扶起,看上去丝毫不怀疑她的清白。
只是看见太子身后的殷煜珩时,梅湘凌眼中划过一丝意外,对太子撒娇似的矫情也有所收敛。
“殿下,这里是臣妾寝殿,殷将军……”
“他随行的婢女懂药理,吾不想今日把事情闹大,所以没有传御医,太子妃不会怪吾吧?”
梅湘凌闻言,转了眸子去瞧殷煜珩身后,一身碧色装扮的闻溪,立刻挤了个贤淑的笑脸道,“臣妾怎会不明白殿下用心良苦,若是如此那就麻烦这位……”
太子这才想起,还不知闻溪芳名,转身问道,“太子妃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闻溪守着规矩,上前跪下回话,“奴婢参见太子妃娘娘,奴婢……”
“她叫沐闻溪,是下臣在南陵城里捡回来的,南陵公主的宫婢,所以见过些世面,奴才一个,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闻溪将头又垂得更低,殷煜珩这是怕梅湘凌误会,闻溪心里郁闷极了,却不敢露出一丝痕迹。
太子微微点头,轻声念了一遍,“闻溪……”
梅湘凌察觉了什么,幽幽开口道,“殿下,宋良娣是否是听信了什么恶意中伤臣妾的话,这才如此怨怼臣妾,若是误会,还请殿下不要严惩,她毕竟刚刚小产……”
好一副现世菩萨的样子,闻溪不得不佩服,梅湘凌从一开始就是高手。
王梁上前禀话,“殿下,婢女悦榕带到。这婢子两日前在宋良娣那里犯了错,挨了杖刑,还是太子妃娘娘救下来的,留在自己殿里的小厨房伺候。”
梅湘凌眼含春水,一脸慈悲道,“我道这婢子许是惹了还在丧子之痛中的宋良娣,原也罪不至此,婢子的命也是命,臣妾实在不忍心,便要了她过来伺候,殿下为何命人将她拿住?”
明知故问,梅湘凌把自己说的至善至臻,拿着母仪天下的范儿,像要普度众生,闻溪扯了嘴角,继续看她表演。
可那宋良娣偏偏傻的可怜,以为自己的婢子用了苦肉计,好不容易找到的罪证可以揭开太子妃的真面目。
“殿下,悦榕可以证明,那装着滑胎药的紫砂壶,就是从太子妃殿中小厨房里找到的!”
太子眼尾拉长,看向悦榕,沉声道,“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悦榕身子一颤,跪得很低,委屈道,“回太子殿下的话,奴婢本是宋良娣的贴身侍婢,良娣怀胎四月有余,御医来诊脉也都说一切安好,可怎么就突然小产了?”
悦榕抬眼看向梅湘凌,“良娣每日饮食都专人专管,不会有纰漏,思来想去,也只有太子妃赐下的补药有问题。于是奴婢故意犯错,求良娣当众狠罚,太子妃在宫人面前向来慈悯,定会救下奴婢,这便有机会查找证据。”
闻溪垂下眸子,轻声叹息,‘宋良娣算计在先,已失了先手,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