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直了直身子,理直气壮地说道,“没规矩的东西!薛神医奉太子殿下之命看顾太子妃娘娘,随时候命以备万全,她沐闻溪一个婢女,也敢过来抢人?”
阿黎不服,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府上也有别的御医,娘娘伤的是腿,我家姑娘伤的是性命!”
殷煜珩深眸一僵,拉拽着阿黎起身,厉声问道,“闻溪怎么了?”
“少爷……姑娘昨晚喝了薛老的药睡下,破晓时分下红了!姑娘说得找薛老才行,她人都惨白得没有血色了,奴婢怕再不找薛老,姑娘她……”
殷煜珩震惊当场,猛觉心被重击了一拳,又痛又闷,回想昨天薛老诊脉时的眼神,他却不明白薛老为何这样做。
木槿闻言,冷哼道,“嚯,我当是什么要紧的毛病,薛老给她送了落子汤,那就是你们主子示下才给她的,一个贱婢,还真做那母凭子贵的美梦了?”
听到院中吵闹,婢女去通禀了太子妃梅湘凌,听说是殷煜珩上门,她便咬着牙让两个婢女把自己扶了出来。
“去!把薛缪给本将军喊来!”殷煜珩的声音又沉又哑,瞳仁旁爆出血丝,身体止不住微颤,像要吃人。
木槿有些忌惮,一转身看见太子妃艰难的单腿站立在连廊。
“娘娘?您怎么起来了?”木槿跑过去相扶,却被梅湘凌推开。
“快,还不快按殷将军的话去找薛神医!本宫的腿只不过断了,无碍的。快去!”
木槿不敢违命,向偏院跑去,可当前院的人看不见了,她就又放慢了步子,晃晃悠悠地走三步退两步。
见到是梅湘凌,殷煜珩收敛了悲愤,“臣,参见太子妃娘娘。”他无意上前,远远隔着数十米,克制地抱拳行礼。
梅湘凌因他这般疏离,垂下眼眸,幽幽道,“殿下今日不在,将军可是为了闻溪姑娘才来的?”
殷煜珩从怀中掏出那只白玉笛,双手奉于面前,“臣昨夜回东宫复查,捡到此物,不知娘娘可还认得?”
阿黎垂着头站在他身后,闻言,泪湿的眼睛里满是诧异,而后又被失望代替。
梅湘凌命人扶着自近前,看清那玉笛时显得异常激动,竟推开了身旁奴婢,点着伤腿强撑着自己站。
她自然是站不稳的,也自然是要顺势摔进殷煜珩怀里的,一双眸子更是自然的带水含春,深情款款的望向他。
“本宫还以为……再也找不到它了,其实……本宫折返是为了……”
眼见这般情形,阿黎拧眉瘪嘴,一跺脚转身跑回了将军府。
殷煜珩脸色晦暗,边撑开手臂把人支起来,边冷声道,“还愣着作甚,快来把太子妃娘娘扶回去!”
待三两宫婢上来扶人,殷煜珩把玉笛交给一旁婢女,便打算自己冲进去找薛老问个明白。
“将军留步……”
梅湘凌脸色惨白,一脸幽怨地看着他,仿佛当年她转身嫁入东宫,是殷煜珩弃她于不顾。
“娘娘保重,臣还有事,改日再来看望娘娘。”
“为了她?……你对本宫这般冷漠,都是为了她?那你为何将这玉笛送来?”梅湘凌梨花带雨地落泪,那样子凄美楚楚,殷煜珩眉心微蹙,下一刻便见梅湘凌抢过玉笛,狠狠摔在地上,美玉做的笛子瞬而分崩断裂,殷煜珩的心也跟着被狠狠地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