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煜珩带着赵舜毅抵达新兵营时,梁国公聂老押着聂云常追了过来,上来就作揖鞠躬道,
“殷将军,老夫惭愧,养了这么个混账儿子。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连累皇子受苦,陛下虽没有下旨责罚,可二皇子殿下都来军营历练,这个逆子有什么脸在家享福?还请将军一并把他收了吧……”
殷煜珩为难,“国公爷免礼,这……我殷家军可不是混日子的地方,世子怕是吃不消。”
赵舜毅斜着脸扫了眼聂云常,“哼,算你小子有良心。你若不来,本宫可要怀疑,你是故意引本宫去的画舫,日后定要打上门去找你算账!”
聂云常做了求饶的手势,“云常不敢,我细想了想,那牡丹舟的老鸨定是故意露了孪生姐妹给我听见,若想查出是谁要害殿下,回画舫抓人就是!”
殷煜珩明厉了神色,把人交给校尉,带上沈灼,策马疾行。
可是等他们来到花落泽,牡丹舟早已人去船空,殷煜珩扑了个空,却足以说明二皇子赵舜毅的确是被人陷害至此。
“又是提前布下的局,不光重创二皇子,还会影射太子报复。到底是谁?”
沈灼闻言,凝重道,“东宫走水,二皇子醉倒祈年殿,将军觉得是出自一人之手?”
殷煜珩忧心忡忡,“调派人马,加强太子殿下的护卫,再找些长眼色的,充作新兵,暗中保护二皇子。”
“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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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溪再恢复意识时,已经被人抬进了屋里,寒风冻骨的刺痛退去,下腹的坠痛才猛烈地涌上来。
她的脸颊脖颈氤出虚汗,双眼并不能看得真切,只是又闻到了那股药香。
“皇嫂这是哪里找来的荒唐之法,若是人冻死了,这碗雪水,皇嫂可还喝得下去?”
赵寅礼站在闻溪身前,他随行的内侍用被子裹着她靠坐在蒲垫上,太子脸色铁青,亦不懂梅湘凌怎会这般折磨人,或许他更在意,被折磨的怎会是闻溪。
梅湘凌又是一副破碎清冷的凄楚样子,捏着丝帕拭泪,委屈道,“妾身糊涂了,都是妾身求子心切,一心想为太子殿下开枝散叶,让陛下早日抱上嫡皇孙,殿下的处境就不会如现在这般艰难……”
木槿跪在太子面前,看架势要演那舍己护主的忠仆,“殿下恕罪,都是奴婢老家的婆子说的偏方。奴婢实在不忍看娘娘,为了给殿下绵延子嗣,各种补药喝到吐,用尽办法却还是一次次失望。且冬至每年只有一日,也不是一定下雪,午后见到雪花,奴婢就笃定是天意使然,这才自作主张,把闻溪姑娘请过来接雪。殿下要罚就罚奴婢吧!”
木槿磕头磕得邦邦响,不一会儿额角就氤出血斑,梅湘凌一脸不忍,喊她停下,一着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牵动了腿伤。
赵寅礼偏过脸,懒理这主仆做戏,柔声关切道,“闻溪,她们可有用强?”
闻溪眼底掠过一丝凉意,望向了梅湘凌,只见她哼唧着喊腿疼,见太子不似以往那样紧张着来扶便慌了。
“四弟这是不信嫂嫂,那方子是薛神医看过的,说没错本宫才想试一试,想若真的灵验,必是有些机巧在其中,这才请闻溪姑娘帮忙……”
梅湘凌幽幽地迎上闻溪的目光,那双眼会说话,仿佛在威胁她,敢乱说,薛神医就再也回不了他那小药斋了。